张慨 | 抵达心灵的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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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 达 心 灵 的 山 水
文 / 张 慨
看了展览“对坐”有些激动,涌出了诸多的念头,却林林总总的梳理不出个头绪。
一年前,于量兄和我探讨地理和空间话题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出,他就这样把空间活泼泼地与展览共生了。
细细想来,任何作品都无法脱离空间。空间,本是人文地理学解释环境现象的一个尺度。当图像成为空间的因素之一,通过图像可以增强对地方空间的记忆。明代唐志契说“画以地异”,说的是画风在一定程度上表达了空间的差异。到了近世,人们往往通过研究图像中的空间揭示地方知识的构造。
画外的空间多融于日常生活或公共空间,观看作品之际,观者较少关注甚或忽略空间的存在。
然而,于量的展览来了个画里画外的置换。
空间不仅仅是展示的场所,亦是阅读的线索,是与艺术家交流的过程。“对坐”的空间是传统的:庭院深深,曲径通幽、小桥流水…..甚至会勾起对《西厢记》的某种想往。每一停留处,或云山缥缈,或梅兰竹菊(三条屏的画面记不清楚了),或小品写意,或青瓷幽幽。它们被精心地置于条案、屏风之上,与环境融为一体,让你恍惚看到艺术家挥毫的瞬间和场景,体察他们在画纸上涂抹时刻的心情。传统中国画的移步换景此刻成了画外的空间。
这个空间又是现代的:条屏打破了摆放和数目的界限更加自由,条案上的屏风走出了精雕细刻的工整,让写意的小品伸展着生活的闲适。敦煌画风悬挂在现代工业的红砖墙下,来了一场毫无违和的碰撞。曲径的尽头到达了最后的驿站——山水。金属材质的云山,镂空的纹饰流淌着古典的韵律。枯水的装置,大片留白的背景,是延伸也是思考。古典山水的精神在此与现代汇合,却终究要伸向远方。
我们从不单单注视一件作品,而总是在观看中审度物我之间的关系。既有的、熟悉的观看作品的方式是观众在展厅或画廊,直面它们的悬挂。创作者的情感、精神或心理,或赤裸或隐晦但绝不回避的直接宣泄。观众要么根据个人的体验共鸣式的接受,要么凭借知识和经验转向冷漠的欣赏。
对坐,是一个转折。
观看的内容与以往的展览大相径庭,观看的方式却因为空间而发生改变。由作品单一的自身转变为与空间的共生共融。空间的重置将观者从传统的羁绊中解放出来,提供了作品形成的时间和空间,甚至激发观者对创作空间的想象,直接与作者进行精神的交流。
对坐的空间重塑了创作者和观者的身份,如此的艺术展示,或许会推动一个新的秩序诞生。
我拭目以待。
End
张 慨
常州大学艺术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