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史上战争（12）秦晋殽函之战

周襄王二十四年，公元前628年，四月郑文公卒，子穆公兰立。十二月，晋文公卒，子襄公立。秦留戍大夫杞子自郑使人告于秦穆公曰：“郑君使我掌管其北门之防卫，若潜师来袭，郑国可得也。”秦穆公以之问于百里奚与蹇叔。蹇叔对曰：“劳师以袭远，不易成功。我军越千里以袭人，郑必知之。我军劳而力竭，欲攻敌人之有备，实无成功之望。”秦穆不以为然。秦穆遂派百里奚之子孟明视，蹇叔之子西乞术与白乙丙三人为将，领兵而东。

周襄王二十五年，公元前627年，春二月，秦军经王畿洛邑，行抵滑国国境(今河南省偃师县)，遇郑商人弦高以牛十二头犒师。弦高见孟明曰：“寡君闻吾子将师出于敝邑，敢犒从者，不厚也。敝邑为从者之淹，居则具一日之积，行则备一夕之卫。”弦高本为郑国之商人，此次由郑贩牛赴周都以市。彼见秦大军东进，必将以袭郑，乃假郑君之命以犒军，借以揭破其阴谋。彼一面即遣人回告郑君，使作准备。

孟明见弦高来犒军，知郑人已有准备，袭郑之计难于成功。若进而围攻之则兵力孤单，且孤军深入，又无后援，势不能持久。遂令停止前进，驻军于滑国附近，再作图谋。秦军在此进退维谷之际，又虞补给匮乏，师劳无功，难以归报，乃决定夜袭滑国，灭而据之。

郑穆公自获得商人弦高密报后，立即人探视秦将杞子所驻之馆舍，果见秦戍卒正忙于整备车马兵器等，准备作战。于是郑伯即使皇武子告于秦将杞子等曰：“君等久留邑，敝邑为供给粮秣及牛马之属者已二年有余。顷已感到困乏而无法供给。今闻君等行将归去，郑国北方有原圃(今河南省新郑县东北中牟县西与郑县间之荒野)，亦犹秦国之有具圃相同(今陕西省华县地区之荒野)。君等此次北去，可自在原圃猎取麋鹿以供食，而舒郑国之困如何？”杞子等因知袭郑之谋已泄，郑已有备，师至必无功。因思自己反将获罪，既不敢留郑，亦不敢归秦。于是秦之留郑三将，杞子逃于齐，逢孙杨孙逃于宋，秦之戍卒随之逃散。

孟明等于袭破滑国之后，滑君逃往狄，滑国遂亡。此时孟明等获知杞子等既分别逃往他国，戍卒四散，知袭郑之举，根本绝望。遂于滑城休兵准备西归，将滑国子女玉帛及其他财物宝器等，满载于各兵车之上撤兵回秦。秦兵行列约于春末夏初行抵渑池地区后，遂进入此役之战场。

晋国获得秦军经过晋国桃林骰函地区东进之报告，先轸建议襄公曰：“秦穆公违背蹇叔等之忠告，而以贪婪兴师，是天与我以击敌之机会。天之所与不可失，贪婪之敌不可纵；违天不祥，纵敌生患，必击秦军。”当时栾枝以为秦穆公有厚惠于先君晋文公，今袭攻其军，将何以对先君，主张不攻。先轸曰：“秦今不哀吾丧而兴兵伐吾同姓，是秦则无礼于我，何能顾及过去之惠？吾闻之，一日纵敌，将为数世之患。吾人为后世子孙谋，当无愧于先君也。”晋襄公于是决定兴兵邀击秦军，并亲自墨督军，以先轸为将，梁弘御戎，莱驹为右。一面连络居于函地区之姜戎(戎之一族)协助战斗。

周襄王二十五年，公元前627年，三月末，晋军抵达，先轸部署晋军于函东西及陵关裂谷道路两侧高地，与绝之通道处。准备俟秦师全部进入裂谷槽路之中，即行阻绝道路，分段堵击。戎人命其于山地区之山僻小径施行袭击，因姜戎即居于此地区，谙熟当地之地形。

晋军此种部署，实为在谷函谷隘路之两侧，布成一个庞大之陷阱以待捕捉秦军。

周襄王二十五年，公元前627年，三月末，晋军既在函地区布置一个大陷阱以待秦军。秦军于是年三月初劫掠滑国之子女玉帛，由滑国回秦，车辆重载，行李增多，军队行动迟缓。及进抵函区域，因道路之崎岖与狭窄，行军长径为之大增。四月初全军正进入谷函谷之槽路中，两边晋军戎人乘机出袭。秦军前后不能相救，遂全部被歼于谷中。秦将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被俘，函之战遂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