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峰 | 草原散记
想看大草原的念头,是从儿时奶声奶气读着那首很有名的乐府民歌就有的。然而30多年过去了,一直却无缘亲近。
初识大草原,是个深秋,天气已经渐渐变凉,树上的叶子也开始变黄。不知是因为时令的缘故,还是其他原因,越接近魂牵梦萦的大草原,心情反而越感到失落。路倒还不错,但两边的景物却显得分外萧条,回望车内,同伴们也大都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有谁喊了声:“看,羊群。”车上的人精神都为之一振,全都清醒过来,睁着一双睡眼看着窗外。由于季节不是时候,地上基本上看不到草,大地还是黄茫茫的一片,只是隐隐能看到些绿色,远处,灰蒙蒙的天空下,两个牧人赶着一群羊儿渐渐淡出视野。
导游告诉我们,由于过度的放牧和开垦,现在草原的草已经很稀少了。草原沙漠化已经相当严重。过去的那种“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的景色,在内蒙大草原已经不多见了。就是在草原深处,草势长的最好的时候,能长到脚脖子上面已经很不错了。这种情况,我们在出发前已经估计到了,但是真的到了这里,真的看见草原灰蒙蒙一片的时候,心里还是不禁有些沮丧。这难道就是我梦中的大草原?我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车轮在飞驰。但漂亮的女导游却没有闲着。她告诉我们,到草原上要遵循蒙族人的风俗,说什么骑马、坐车到牧民家作客,接近蒙古包时,要轻骑慢行,以免惊动畜群,在进蒙古包以前马鞭和马棒要放在门外,不许带入包内。出蒙古包后,不要立即上车、上马,要等主人回去了,再上车上马。在包里作客,主人躬身端奶茶,客人应欠身双手去接。还说什么不能用烟袋或手指人头。不许用脚踩碰锅灶,不能在火上烤脚,否则等于侮辱灶神。导游还告诉我们,蒙古包内,若有了病人,便在包门的左侧缚一条绳子,把绳子的头埋在地下,表示主人不能待客,来访者就不应进门。蒙古族妇女坐月子,满月前不能串门,他们在门口做的标记是:生男孩的,门的右边挂着由哈达或棉布包裹的树枝(似弓箭)。倘是女孩,门的左边挂的是红布。严禁客人打骂狗。对拴有红布的牲畜,绝对禁止使用。参观宗教仪式时应注意:不要鲁莽介入;参观时不妄加评论,不喧哗;不模仿;不吸烟,不走动等等。听了这些,又不由地对这个马背上的民族生出一种由衷的敬畏,感到一种神秘。
从呼和浩特驱车两个多小时,我们今天此行的目的地到了。我们今天此行的目的地有个很美丽的名字,叫做希拉穆仁草原,蒙语意为“黄色的河”。
车到目的地,刚开车门,就有几个蒙族女子赶了过来,围着车唱着咿咿呀呀的歌谣,随后是敬酒,献哈达,因为在车上导游已经告诉过我们,所以我们都很顺利地过关,只有一个同车的男伴,因却不过蒙古姑娘的热情,喝下了三杯奶酒,顿时一陀红晕爬上双颊。
到了草原,骑马项目肯定是免不了的。简单吃过午饭,我们联系就找好一位马老大,挑了6匹的骏马。有一个蒙古少年带着,向草原深处走去。同伴六人,除两个多少有些骑马的经验外,其余的都没有骑过马。所以,刚开始,是由蒙古少年牵着马。我们沿着游人踩出的小路信步游走着。内蒙草原的风是很大,我们的帽子都戴不稳了,不时有同伴的帽子被风吹落。大约行了半个多小时,到了第一个牧人的家,说是家,其实就和我们旅游遇到的普通小卖部一样,有两个姑娘出来招呼,请我们品尝奶酪、奶皮子,喝奶茶。同行的伙伴见蒙古包内挂着蒙族的衣服,想穿上照张相,竟然是收钱的。导游说的那一套民俗禁忌一点用不上,看起来这里完全商业化了,没有一点蒙古人的风情韵味。骑马的结果,是每人一张老头票没有了。
这时,抬头望望天,灰蒙蒙的,不见一丝云。地上,也是黄茫茫一片,基本看不到草。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我苦苦追思,已寻不到梦中的那份温情,续不上童年的梦幻。
王晓峰,河南偃师人,生于六十年代末,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河南省作协会员,中国煤矿作协会员、理事,有作品刊发于《星火》《阳光》《当代小说》《短篇小说》《东京文学》《百花园》《辽河》《中外文艺》《羊城晚报》等,并有部分被转载,现供职于河南能源化工集团青海义海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