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莉|麻花情思

麻花情思

我的家乡在内蒙古的一个小县城。每到过年,家家户户都要忙着办年货,刷房子,买新衣,压粉条,最具特色的要数炸麻花了。炸麻花仿佛就是年的通信使者。

每到此时,母亲便成了大忙人。四邻五舍的街坊们争先恐后的请母亲去指点一二,这样才能炸出香而酥脆的麻花。尽管累得腰酸背疼,但母亲还是不忘忙里偷闲的为自家也炸上几锅麻花。我总是不解地嘟囔道:“想吃买点就行了,又不缺那几个钱,干嘛那么累呀!过年难道就图个累吗?”母亲只是笑而不语。我极不情愿地帮忙搓着麻花,自言自语地说:“难道过个年就表现在了几根极平常的麻花上了吗?”而后又迫不急待地品尝着母亲炸出的第一锅色、香一流,形状美观的麻花,像是吃到了人间珍品。突然间又庆幸着母亲的执着。

今年,父母要在外地过年,我便自告奋勇地回到母亲那三间平房的小院里帮忙看家。少了父母的存在,心中不免有几分凄凉。又到了年跟前儿,母亲几次三番打电话嘱咐,好容易休息千万别累着。想想母亲不在的日子,难道就不能重温年的感觉吗?于是学着母亲的样子,办了年货,刷了房子,还像模像样的炸起了麻花。

五岁的女儿乐的一蹦老高:“噢!妈妈真厉害,我也能吃到自己家炸的麻花喽!”

“去你的,小马屁精!乖乖的听话,别捣乱!”说着,心里也笑着。幸亏母亲传授了这个“秘方”,才使女儿露出了天真的笑容。

夫电话里得知此事儿,说:“想吃买些,或是让我妈炸点儿不就行了,还需自己动手,你行吗?”

“放心吧,你老婆能干的很嘞!”我玩笑着说道。

称面,放油,加糖,再和面,揉面,不知不觉中已累得大汗淋漓。女儿在一旁为我擦汗,不时地还开个小玩笑。笑声中,我想起了母亲。想她做这些事时也会流汗吧,而我却不曾给她擦过汗。哪怕是递块毛巾都不曾有过。在我的记忆当中,关于年的记忆多得数不胜数,却唯独少了母亲的辛劳。

把精心搓好的麻花按数量小心翼翼地放入油锅时,想起了母亲说的话,烧油的火大了,炸出的麻花颜色发黑,里面夹生;火小了,太干发硬,不会酥脆;要用温火炸,颜色才是金黄色的,好看好吃。油锅前翻弄着待熟的麻花,因为站的太久腿脚有些发酸。

“点点,帮妈妈把剩下的那些端来……”说完哑然失笑。自己岂不成了当年的母亲。忘记了她还是个孩子,怎能做得了这些事情。蓦然惊醒,母亲之所以这样许是累了的缘故?不觉为以前抱怨母亲支使我一事,感到汗颜。

刚出锅的麻花因为太烫,拿时不得不左右手互相倒着,送到女儿面前说:“小心烫着,慢着点儿吃啊!”

女儿点点头,吃了一口,笑着说:“真好吃!妈妈,咱家炸的麻花比隔壁白奶奶送的好吃多了!你也尝口!”

“嗯!是好吃!”心中窃喜这半天的功夫没白下,只为女儿一句夸赞,竟会涌起无限的满足。再炸时,站在油锅前想着母亲的一举一动,想着快快炸完,好打电话告诉母亲,如今她的女儿也能炸出自己女儿爱吃的麻花了。禁不住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油锅中那飘香的麻花啊,散发的年的味道,母亲的味道,爱的味道!


作者简介


李莉,女,汉族, 1976年3月出生,内蒙古乌兰察布市人,中学高级教师,国家级普通话水平测试员,内蒙古自治区语言文字工作视导员。1994年7月毕业于内蒙古幼儿师范学校后一直从事语文教学工作,后经自学汉语言文学专业,于2006年6月考取本科学历。2003后从事汉语言文字工作,2007年开始,撰写的小说与散文陆续发表于《敕勒川》杂志及乌兰察布日报、晚报等。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