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也先生: 雨一直下(外一首)
雨一直下,今天的面包没有了,计程车
很冷漠,看不到一个游走的黑影在雨里
倔强地前行,或许它早已经习惯了渗透到
小城每一个角落的异乡客
一场雨的降落,是欢迎还是排斥,反正
是无厘头地下了,而且无休止的酣畅淋漓
它想把一座城的悲愤,强加到每个人的心里
让一张张不哭也不想笑的脸僵硬到石化
高楼与低舍不再计较宿仇,敌人的敌人
不一定是朋友,它们同时伸出了头顶
任雨把糊涂的脑袋浇醒,风向熟悉的街道
吹去,酸凉的雨水脚跟脚赶来
谁不是像小丑一样的活,任岁月这样那样打磨
和雨点搅在一起的黑影,拿命赌来生的运气
孩子,老人还在等早餐,老婆没有米下锅
那些雨天还在路上晃动的背影,几个人能回家看一眼
站台,谁的眼泪在飞
昨夜的炉火好忙,煎饼和炸馍连同清晨的
早饭一起出锅,母亲把还热乎的鸡蛋,连同
换洗的衣服,一同塞进肥笨的包裹
父亲的旱烟,呛湿了全家人的眼睛
菜饭摆上了桌,吃吧,还是一顿团圆饭
母亲没吃,我和父亲都不饿
离乡的路,又新拐了几个弯,父亲头也不回
在前面径自走着,他在盘算哪个工地还需要民工?
哪里的工头尖酸刻薄
我开学的学费是多少数字,家里还剩下几只?
可以换成钱的鸡、鸭、鹅,母亲跛着脚跟在后边
火车喘着粗气吆喝;买了票的请进站
父亲向西,我向东,站台的雨淋湿我俩的肩头
淋湿了母亲的脸,夜幕盖实了车窗,两列车开始
开往不同的方向
黑夜强行把我按进梦里,我看到了工地上的父亲
还没有休息,父亲把烟丝捏成锅巴,吃一口,皱
一次眉头,头顶的月亮弯成了镰刀的样子
地里的庄稼还没有收完,母亲趁着月光又给神仙
添上香火,老房子一脸的茫然,夜霜在它不注意时
挤满院子
又一天的太阳出来了,母亲一遍
一遍翻晒着来年的种子,她的头发
被昨夜的霜雪染白了一半
徐笑天,笔名不也先生,平原诗人,中共党员,媒体记者,曾任国企部门经理,列席政协、人大会议。专注致力于文学研究,喜爱纯文学作品,诸多作品被纸媒期刊或文学网站平台网刊选登。作品概括散文、诗歌、小说、论文、杂谈,学术学说、报告文学。爱好广泛,涉及心理学、唯物唯心学,宗教学、古文化探索及研究,新语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