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君醉千场,终是离殇
陪君醉千场,终是离殇
作者∣歆雯
编辑∣荒烟茶生(ID:miaoxu0316)
作者:歆雯:农妇,山泉,有点田,田园里的践行者,草木自,然的欣赏家,把平常的生活写成流动的诗,封藏在岁月的坛里。
哲是出了名的情场浪子,风流倜傥,从不为谁停留,情动的时候是真的,不动的时候也是真的,身边的女子如走马场一样轮流换着,唯一没有换的是晰,因为晰不是哲的女朋友,是哲的哥们。
哲会在烦闷的时候叫上晰,两人对饮狂喝,无所不谈,两人会在醉的时候一起在大街上东游西荡,称兄道弟,而晰,实在也像极了男孩,短短的头发,浓眉大眼,出口成脏,没有半点女人味道。
都说男人善于征服,其实真正喜欢征服的是女人,如果在善解人意与不解风情两者之间作决择,失败的都是那些不解风情的老实人,到了最后女人情伤意冷,无所归处的时候,又被那不懂风情的执着所感动。所以女人真正嫁的,常不是心里最爱的,这仿佛是一种常理定律。
每个女人都明白,对于阅女无数的哲,自己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却总是想尽办法引得哲的注意,哪怕一瞬。作为一直未曾远离哲身边的晰,自然也受到无数女人的或是妒忌或是羡慕的眼光包围。
喝了酒,晰总喜欢用手弯着,突出两个指头,给哲一个响记:“你啊,到底要让多少女人为你神魂颠倒才死心?”哲就望着晰嘿嘿的笑:“咋的了,哥们,急啥,最后的主角还没出场呢?这世上总有一个让我致命的箭手,而我是那只白鸟,有一天她的箭会刺伤我的胸膛,噢,MY GOD……”哲就做一个特别痛苦的表情,轰的倒在地上,一付受伤的样子。而晰,爽朗的醉笑着,眼睛像月亮弯一样的闪耀:“情场浪子受了伤,不知有多少女人自愿为你疗伤啊,到时可别怪我不提醒你,温柔帐里夜夜笙歌,可是越渡越伤心啊!”哲故意瞪着晰:“怕什么,反正有人专职陪酒,一醉千愁尽销啊!来啊,哥们,别停,干了……”
两人说着喝着,常常不知今夕何夕。
晰二十五岁的生日,晰和哲的一群朋友都在,大家尽欢,一场热闹后,酒酣人散,还是老规矩,哲和晰东倒西歪的走在大街上,嘴里不断的唱着乱七八糟的歌。唱到最后,晰不唱了,坐在花坛边上,那是一个有些冷清的花坛,离晰住的地方不远,哲想拉起晰,结果被晰用力的拉得跌在了地上。
两个人对望着,呵呵的笑,晰指着哲:“醉……看你醉得这熊样!哪有情场浪子的风度啊!”哲手拍过晰的头:“你也好不了多少啊,横看竖看,你都和淑女无关啊!”两人又呵呵的傻笑着。
花坛里开了满坛的月季花,晰指着那花问:“月季和玫瑰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哲看到晰望着花儿时满脸的醉态,打趣着说:“哎,你没爱过,怎么会分得清玫瑰和月季呢?要不今晚我免费教你好了!”
晰忽然脸绯红,好在夜黑,并不能分辩得清,但心,却跳得厉害。
晰站了起来,脚踏进花坛,要跳到花坛里去摘月季,猛一声惊呼,月季的刺刺痛了晰。
哲小心的拉过晰的手,把手放在嘴里吮着,晰像被烫伤一样的缩回了手。晰在惊慌里还要跳进花坛,哲扯住了晰,调侃的语气:“好男人不会让心爱的女人受伤,这话你听说过没啊,别逞能了,女人就是女人!”
晰怔住无法动弹,在哲心里,她原来也是女人,晰忽然感觉眼里有些酸涩。
哲选了几朵含苞欲放的月季,远远的有人叫喊了起来:“干什么……快停下,不许摘花……”
一个人向他们跑了过来,哲带着花跳出了花坛,拉了晰就跑,两人狼狈的一路狂奔,身后的呼叫声越来越小。晰和哲,累痪在一片草地上,哲拿出手里的花,递了过去,晰望着那花,哈哈大笑。哲在疑惑里低头,才发现,那花,在刚才的奔跑里早凋落得不成样子,哲也哈哈大笑,要扔了那花,晰却接了过来,小心的清理着花瓣。
哲望着晰的样子,忽然有种自己都难以遏制的冲动,哲在心里挣扎着,空气有些微妙,晰感觉到了哲的异常,停下了动作,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哲,忽然清晰的吐了几个字出来:“要我,好吗?”
哲吓了一跳,无数个女人对哲说过这一句话,却从不曾想过,有一天从晰的嘴里说出,哲不敢置信的摇头,哲想,肯定是酒醉的幻觉。然而更清晰的声音传了过来:“要我,好吗?”晰的脸在月色下现出淡红的色晕,嘴唇翕动着,在呼唤着哲,哲几乎无法呼吸,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大笑了起来:“哥们,你醉的样子真熊!连说话都说不清楚了!”
晰的头微微低下,忽然抬头也太笑:“你不也是,跑几步路就呼吸沉重。”
两人笑着起身,跌跌撞撞的搀扶着,向前走去,哲和晰,依然是别人眼里的哥们,哲越来越频繁的换着女朋友,没有谁可以让哲停留。
不久后,晰有了男朋友,哲和晰逐渐疏远,晰开始留着一头的长发,巧笑倩兮的靠的男友的身边。有一天当哲从酒吧里大醉了出来,看到晰静静的靠在路旁一个广告牌旁,哲醉笑着说:“不是等我吧?”
晰说:“不,我等男朋友,他一会来,没事你不能少喝点,你那群女朋友呢?”
哲嘿嘿的笑:“男人总有醉的时候嘛?不醉怎么知道酒浓呢?怎么样,谈恋爱了,你现在知道情重了吧?”
晰有些沧桑:“我当然知道,已经知道很多年了!”
哲还想说什么,晰的男朋友过来了,两个人依偎着走了过去。
哲站在路中间,有些站立不稳,晰忽然转过头:“以后没人陪你喝就少喝点,知不知道?”
哲没有回应,泪忽然流了下来。
几个月后,晰和男友去了别的地方工作,传闻是要做新娘了,临走时交给哲一封信。里面是一些干枯的月季花瓣,信里写着几行字:“这不是月季,这是玫瑰,我生命里唯一的玫瑰,十八岁那年,当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爱上你了,我不想像其他女人一样只是你生命里的过客,我只能让自己像你的哥们一样陪在你身边,笑着闹着醉着……二十五岁生日那天,让你,要我……这句话我没有勇气说第三遍,也无法回到从前,陪君一醉千场,不过离殇……”哲读着信,清楚的感到一支箭凌空而来,刺中心上。
哲的女朋友依然不停的换,过得醉生梦死。在哲三十二岁的时候,出人意料的娶了一个平常的女人,日子过得波澜不惊。
哲有一年出差去北方,在一个站台下等车,身后一个女子拿着手机打电话,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哲情不自禁回头,正遇上另一个人疑惑的眼神,原来真的是晰,晰多了成熟的风韵,哲多了沉重的沧桑。两个人呆了片刻,然后都笑了起来。
哲说:“这么多年还好吗?”
晰歪了头,一脸兴奋说:“好,我家姑娘都三岁了,整一个假小子样,调皮着呢!你呢?”
哲盯着晰开心的说:“我也好,我家媳妇怀上了,明年三月我就做爸爸了,正春暖花开。”
晰拂了下长发,妩媚动人:“还像以前那样爱喝酒吗?”
哲笑笑:“月下烛光,一人伤。 酒洒遍地,断肝肠。早戒了!”
晰指着旁边的咖啡店:“那喝杯咖啡吧!”
两人走进咖啡店,秋天的阳光照在咖啡店的落地窗上,映得两个人的脸都有些红润。喝着咖啡,对望着,整个下午,不再说话。
华灯初上,哲和晰从咖啡馆里出来,笑着挥手告别,不留任何联系方式,一个向左走,一个向右走。
天上一轮明月,静静的望着两人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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