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人读个博士竟然要10年?

刷到这么一条抖音:梁文道先生说自己的一位前辈赴法留学,“用了不到三四年的时间,就拿了一个博士学位。一般法国人他们可能要花10年才念得到。”
这又是一个例子,说明信息爆炸的时代,隔行如隔山。我们所认为的常识,于别人可能是盲区,反之亦然。想到好多年前,某求职节目上,嘉宾称法国的BAC+5(硕士)相当于国内大专的名场面,深感作为学法语的,还是有必要多做一些科普,呈现更接近事实的情况。所以这篇我们就来聊聊法国的学制吧。
法国的高等教育目前采用LMD学制,这是2002年改革的结果,为了与欧盟诸国保持一致。L是Licence(学士学位),M指Master(硕士学位),而D当然就是Doctorat(博士学位)。如下图所示,最底下的字母B取的是Baccalauréat(高中毕业文凭)首字母,这个词也可以指高中毕业会考,常缩写为Bac。然后看左边的时间轴,第3年,第5年,第8年,分别对应的就是L-M-D,所以Bac+3,就是本科,学士学位;Bac+5是硕士;Bac+8指的就是博士文凭了。也就是说法国人高中毕业后,理想状态下8年就能拿到博士学位。
©Tiraden, Récupérée sur https://fr.m.wikipedia.org/wiki/Fichier:Enseign_France_-_sup_-_univ_-_2002.png
通常来讲,到Bac+5问题不大,但法国的博士不好读,3年往往是不够的。我个人观察总结的是,理工科一般3~4年,人文社科4~5年比较正常。接下找一些统计数据印证一下。下图是法国2016年的博士毕业情况。所有学科放在一起,有43%的人花了不到40个月(3.3年)的时间拿下学位,第二位的是40到52个月(3.3年~4.3年),占比32%。再往后15%的人花52到72个月(4.3年~6年),最后只有10%的人花了6年以上的时间。也就是说,其实有75%的人,从本科算到拿到博士学位,也不到10年。所以“一般法国人要花十年才念得到”,恐怕指的是从高中毕业算起。那如果这样的话,那位前辈3~4年vs一般法国人10年的比较也就不成立了。
Source: Données du MESRI-SIES (enquête sur les écoles doctorales) mentionnées dans L'Etat de l'emploi scientifique 2018
当然,梁先生的前辈,读博的时间想必早了,可能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那时候会不会普遍10年的情况呢?从我在Eturama网站的一段法国博士历史里查到的数字来看,70和80年代,一般读博士的时间也是4~6年区间,10年才读完的肯定有,但数量绝对极少。另补充一点,根据法国国家博士协会(Association Nationale Des Docteurs)发布的数据显示,根据学科不同,有5%~40%的“弃博率”,即中途放弃。人说读博如赌博,有时候放弃也是即时止损,避免在一个出不来的坑里越陷越深吧。
说完高等教育,再看看初等和中等教育吧。还是继续看图说话:
©Thomas Steiner, Récupérée sur https://fr.wikipedia.org/wiki/Fichier:EducationFr.svg
左边的纵轴数字是年龄,法国小朋友3岁进幼儿园(école maternelle),6岁读小学(école élémentaire),一共是5年,关于小学这五年,有必要单独说一下,在日常生活中,我们看到的往往不是上图中完整的写法,而是缩写,比如cours élémentaire niveau 2会写成CE2,具体如下:
一些小学生用书,source: 网络截图
小学往上就是初中(collège)和高中(lycée)了。法国中学年级很有意思,他们是倒着数的,第六年级sixième是初一,第五cinquième是初二,第四quatrième是初三,第三troisième是初四,没错,法国初中是四年制。接下去第二seconde是高一,第一première是高二,那高三怎么办呢?高三叫terminale(毕业班)。图上高中部分好像有点复杂,因为法国高中教育有分流,普通教育、技术教育和职业教育,分别由普通高中、技术高中和职业高中来承担。
普通高中毕业,顺利拿到Bac文凭之后,就可以进入前面所说的高等教育阶段啦。公立大学(université),沿着前面讲的LMD(本硕博)学制走。而非常优秀的学生,往往不干平凡,他们要进入大学校,或者叫精英学校(grande école),比如大名鼎鼎的巴黎高师(ENS)、综合理工(Polytechnique)、巴黎高商(HEC),或者其他一些商科学校和工程师学校。这些都无法像公立大学一样,有Bac文凭就能进,还得读两年预科(CPGE/prépa),经过残酷的选拔考试(concours),才能进入梦校。比如现任总统小马同学,就考了两年巴黎高师,但是都被刷了,第三年考进入了巴政(SciencesPo)。
23岁从巴政毕业的马克龙  ©Sciences Po
法国的预科prépa,压力也是非常大,之前看过一个这方面的纪录片,感觉真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有些学生都读出了心理问题。不过读预科的本身就是优秀学生,其实退路也是有的,比如读完预科读完第一年,觉得撑不下去了,直接申请大学的L2(二年级)。如果两年预科(Bac+2)后,进入工程师学校,那么再读3年,也就是Bac+5了,就能拿到工程师文凭(硕士),成为就业市场上的香饽饽啦。
以上就是关于法国学制的简单概括。你还想了解关于法国哪些方面呢?留言告诉釉叔吧!

Réf.

http://eturama.com/encyclopedie/doctorat-france-118

https://guide-doctorat.fr/fiches/DoctoratALaLoupe-20.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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