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题作品（梅子）

我是诗人思归，是一名手握方向盘的文学爱好者，如果你也喜爱文学，关注我没错，我们的交流从这里开始~ 

 我的母亲      

文／梅子

      我的母亲看似一位平凡的农村妇女。但在我的心目中母亲却是一位坚强乐观，坚韧不屈，勤劳善良总之集所有优点于一身的伟大女性。

      母亲一生养育了我们姐弟六个孩子（我有三个姐姐，一个妹妹，一个弟弟，我排行老四）。可想而知，在那个全靠人工劳动力干农活的年代，六个孩子，两个大人，还有年迈的爷爷奶奶，一家十口人的农活干起来有多么不容易。父亲是个性格内向，不善言语，做事慢半拍的人，所以家里大大小小，里里外外的事从我记事起都是靠母亲来张罗。大到麦天打麦去问脱粒机，秋天犁地去问牲口，小到一家老小的吃喝拉撒事无巨细都是母亲在操劳安排。

       大概在我三四岁的时候，也就是刚刚记事。由于家里孩子多照看不过来，我经常是在外婆家（姬娇村）住的。记得每次总是父亲送我去，那时也没有自行车，总是走一会儿父亲背我一会儿。可能是因为我从小最听话的缘故，不善言语的父亲一路上还会给我讲些小故事，比如农夫和蛇，狡猾的狐狸什么的，我倒是也听的津津有味。

        那时太小，不明白父母的苦。现在回想起来，也许父亲并不是不善言语，而是他背负了太大的压力。在那个年代，日子苦是一方面，这并不可怕，可怕是重男轻女的思想。因为母亲一连生了四个女孩，所以惹奶奶不待见，加上邻居有些好事者指指点点，说什么绝户头之类的话。所以父母承受的应是身心俱疲，自感低人一等的巨大压力。

     这是后来听母亲讲的，在有我的那年已经开始实行计划生育。这让没有生到男孩的父亲一下子愁住了，本就窘迫的生活再加上躲避计划生育可真谓是雪上加霜。母亲的性格相对开朗些，决定不再要孩子啦（所以妹妹才会和我间隔四岁）。但最终扭不过父亲，奶奶和外婆的劝说，于是只好再要一个。母亲说怀着妹妹的那个麦天她是一天也没有歇过的，割麦，拉麦，打麦，晒麦她一样也没少干。由于那时没有平房，也没有平整的水泥地面，晒麦都是在打麦场上。为了一天能多晒一点儿，打麦场的旁边有个场房屋，大概也就有七八平方米大吧，母亲每天会不顾已有身孕的身子扛着半袋麦子，爬梯子上上上下下好几趟，背上去三四袋麦子。

      秋天收玉米的时候，带樱的玉米棒是可以编成辫子挂起来的，房檐下，墙上，树上到处都能挂。但总免不了会有一些剥光了的玉米棒，又要往房顶上晒，由于是瓦房，斜坡，于是就在离房檐大概有一尺多点的地方摆几个砖头蛋儿，再用一根椽子横在那儿一挡，上面就开始倒玉米棒了。那个斜坡的房子我至今都不敢上，我真难以想象当时母亲是怎样上去的，可这的确是事实。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可生男生女谁也决定不了。当妹妹诞生的那一刻，父亲彻底的崩溃了。我现在可以想象当时父亲是多么的沮丧。提心吊胆，希望，然后失望，那一刻说是绝望也不夸张。听母亲讲当时接生婆都觉得很难过，也没喝口水就走了（当时接生完是要给接生婆打碗鸡蛋茶的）。自然母亲的心情也可想而知，母亲讲，看到父亲与奶奶的痛苦和失望，心都碎了，破例要让奶奶给她做一碗捞面条吃，心想，吃饱了就不活了，死了不能当个饿死鬼。后来看到嗷嗷待哺的婴儿还有我们几个，才又忍辱负重的活了下来。

      妹妹的生日是腊月十一，也就是说，那个春节妈妈还在月子里。听大姐讲（那时大姐十岁），春节前两天，由于那时母亲不能为我们做这做那，本就不会做饭的父亲由于心情不好再加上缺米少面的就更束手无策。好象是姐姐在锅台上烧火杂萝卜菜，父亲在一旁洗碗，洗着洗着绝望的父亲突然端起刚洗好的一摞子碗，啪的一声摔碎在地上，吓坏了正在烧火的姐姐，然后就看到父亲蹲在墙角独自流泪。那该是多么无奈，压抑了多久的泪水呀！每每想起这些，我的心都如针扎一般，为父亲的绝望和无助，更为母亲所遭受的痛苦而痛心。

      可惜我那时还小，还不能了解父母的苦楚，只记得母亲勤劳又善良，她从没打骂过我们，还总能想着法让我们吃饱。那时候红薯多，冬天每天早上都是红薯饭，我觉得也很好吃。到了春天，红薯面窝头，红薯片，还有各种野菜，象椿头菜，柳絮菜，榆钱，槐花等反正只要是能吃的，母亲就变着花样让我们吃。到了夏天又有凉粉，饸络，咯蚪，野苋菜，灰灰菜，红薯叶等，我觉得吃的还挺有滋味的。

     平淡的生活总是容易让人忘记，记忆深处的要么是让人痛心的，要么是让人欢乐的。记得那是一个冬天的下午，我还是住在外婆家（当时我六岁），外婆家对门的一个婆婆，跑到外婆家兴奋地说：“红梅，快点儿回去吧，您妈给你生了个小弟弟，长了个这么长儿的小鸡鸡”。说着还用手比划着。那时的我对这个小弟弟的到来并不知道代表着有何重大意义，只是从大人眉飞色舞的谈话中知道这是好事，是家里有令人高兴的事啦。（后来知道那个婆婆的一个儿子在高龙合作社上班，让人家给我外婆捎的口信）弟弟是1980年11月26日生，满月的时候父母自然是竭尽全力摆了桌待了客的。我还清楚地记得那天下着雪，院子里没法放桌子，自家屋子里又放不下那么多，还在邻居家前头屋放了两张桌子。那个场面可能是在我的记忆中最早的一件喜气洋洋的场面，父母的一桩心事终于了结啦！后来听母亲说生完我妹妹之后的日子里，她找人算过一卦，人家说我母亲命里有五个闺女，然后才会有儿子，所以生我弟弟那是最后一搏。还好苍天有眼，要是再生个闺女，我不敢想象会发生啥情况。      

     时光荏苒，岁月流逝，如今我们都已成家并有了自己的孩子，弟弟也非常争气的上了大学，毕业后在北京安家并开了自己的公司。我们姐妹几个虽没有大富大贵也都安稳度日，父母现在的生活是衣食无忧，甚至比邻里邻居的婶子大娘还要逍遥些。我们姐妹几个这个不去那个去，有时一打电话一齐去，你买这她买那的来个大会餐，热闹非凡。邻居都会羡慕地对母亲说：“你有这几个闺女看喧不喧，净享福了”。母亲总是满足的笑着应答。

    可谁还会记得这一路走来母亲遭过的罪呢？祝愿母亲在她余下的日子里每天都开心快乐，幸福地度过她的晚年。  

【思归客传媒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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