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情/兄弟情是一壶老酒,愈久愈香
兄弟情
作者:薛立全
在一个天高云淡、暖阳融融的深秋之日,我邀约二个哥哥在海边酒店再次相聚。每次兄弟相聚,年近花甲的我都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吃饭聊天之间,兄弟手足之情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我在家里排行最小,大哥大我10岁,二哥大我6岁。大哥性格沉稳、理性,心细,时时表现出老大的带头作用和责任感;二哥性格热情、感性、头脑灵活;我介入他们两者之间。
大哥对我百依百顺,在我需要他照顾时,随时随地都能感觉他就在身边,当我受到别的孩子欺负时,他也总能为我出头。小时候在农村很喜欢牵驴为大人拉车,有一次生产队长分配我牵一头我喜欢的白驴拉车,我非常高兴,第二天天不亮我就到了生产队饲养院的驴棚,没想到的是,同一个生产队的一个小混混比我去的更早,把分配给我的那头白驴牵出了驴棚,我跟他说生产队长分配我牵这头驴,他头一歪、眼一瞪恶狠狠地对我说:“我想牵,没你的事”我争辩再三,他毫不理会,无奈我气得哭着往家走。半路上碰到了大哥,他看我哭哭啼啼,就问清了事情原委,他对我说:“你跟我来”当走到饲养院门口时,碰上了小混混牵着驴走出来,大哥高声说:“把驴放下!”小混混歪着头不服气地说:“驴不是你家的,我就要牵”大哥一个箭步冲上去,把小混混肩上背着的驴套拉到地上,小混混看到大哥来硬的,把驴缰绳扔到了地上,大哥厉声说:“以后再敢欺负我弟弟,我饶不了你”小混混骂骂咧咧的走开了,从此之后,小混混再没敢找我的麻烦。
小时候我对两个哥哥非常依赖。在我七岁时,大哥参加了淄博辛大铁路大会战,那是我第一次与大哥长时间分离。自从大哥离家后,我幼小的心灵经受着无以言状的煎熬,那个时候为了盼着大哥回来,学会了看日历牌,天天数着日历,计算大哥回家的天数。大哥春节回家后,我比任何事情都高兴,大哥走到哪里,我跟到哪里。这个时候我真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假期的时间总是有限的,转眼又到了大哥归队的日子,我有万般的不舍,但大哥终究还是要走的。那时我在想,亲近人的人永不分离那该多好啊!
二哥没有大哥那么沉稳,情绪化较强,高兴时和我很亲,不高兴时经常跟我闹矛盾。小时候我有小儿哮喘毛病,一犯病要在家躺很长时间,非常孤独。二哥放学后总是背着我到街上放放风,对我百般照顾,每到这时我感到特别愉快和幸福,回想平时经常与二哥闹矛盾,我真喜欢生病的这种感觉。
我高中第三年是在黄岛一中复读的,由于离家较远,每个月只能回家一趟,在学校能吃上菜的次数是很少的。那时二哥在老黄岛干建筑,离我们学校较近,他们有民工食堂,每天晚上可以吃上一顿大锅菜,为了让我吃点油水,二哥经常跟我约好,晚上去他的工地吃一顿地瓜和大锅菜,尽管是清水煮白菜,但对长期吃不到菜的我来说,也是莫大欢喜。当时以为是二哥单独给我多买了一份,过后得知,我吃的那份就是二哥的,我吃了后,干了一天重活的二哥就只能干吃煮地瓜。
高考前夕,在父亲的主持下大家庭进行了分家。哪一年刚刚盖起了一幢新房,连同原有的两幢老屋,我们兄弟三人每人可以分到一幢房屋。父亲的意思让我们兄弟三人抓阄,当时大哥、二哥都已成家,二个哥哥考虑到我还没有成家,决定把新房留给我,他们两人则在两幢老屋中抓阄。
我在家是老小,并且一直上学,重活累活大哥一直不让我干。高考结束后,我想跟着大哥去建筑工地当小工,挣点钱贴补家用。大哥当时在邻村包工盖民房,小工的工作主要是挑水、和泥、搬砖、搬瓦,正值酷暑,再加上是重体力劳动,怕我吃不消,大哥一直没有同意我去工地打工。过了很长时间录取通知书迟迟没到,在我的再三央求下,大哥答应了我的要求。我去工地工作了一天半的时间,感受到了小工的艰辛,就在我身体几乎支撑不住的第二天下午,突然传来了我被学校录取的通知,从此大哥不让我再继续打工。
去济南报到前夕,二个哥哥为我准备行囊,看表情比他们自己考上学还高兴。入学后,大哥经常给我写信,有一次大哥给我的信明显有些客气,大意是说他的文化水平低,信写的不好,让我别笑话他。看完这封信我有种想哭的感觉,我的升学全是全家无私支持的结果,当时我就发誓,以后不管走到哪里,一生都不能忘了两位兄长。
参加工作后,我数次更换了住宅,大哥是瓦工,二哥是木工,我的多数房子都是他们两人张罗着装修的。特别是一开始,经济比较紧张,他们处处帮我精打细算,货比三家,比装修自己的房子还要仔细、用心,省去了我很大的心事。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我由于工作压力大,有段时间情绪出现问题。二哥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经常用摩托车带着我到外地散心。有一次去诸城考察长毛兔养殖,在返回的路上,由于春季麦田浇水,在路上开了一道水沟,二哥骑着摩托车光顾得回头跟我说活,没有看到水沟,由于摩托车车速很快,摩托车在水沟处摔倒,我俩被甩出了老远,我的手掌被沙土地面划出了很深的伤口,血肉模糊。二哥膝盖磕破,鲜血直流,回来后住了很长时间的医院。
结婚很多年后,在我的内心深处一直认为兄弟三个还是一家人,不分你我。对侄子、侄女感觉比儿子还亲,我也用我的方式用心为大家庭作些贡献,增加亲情。两个哥哥待我与小时候没有两样,他们种植的应季农产品和蔬菜,头茬下来都是先送给我尝鲜。大哥心细,他很知道我的口味,平时我常回老家,每当他们家有我喜欢吃的东西总是给我留着。我很喜欢吃野菜馇的 小豆腐 ,有一次我回老家先去了大哥家,大嫂从锅里端出野菜小豆腐,笑着对我说:“你快吃吧,你吃不上这个小豆腐你大哥这几天要难受死了”听着这话,我吃的温暖。
前些年,两个哥哥还在老家居住,白天要外出干活,为了能见到二个哥哥,我经常晚上回老家看望母亲,到了晚上我们兄弟三人围坐在母亲身边,各自说着自己的见闻,老母亲不时询问外面的情况,其乐融融,我一般要聊到很晚才返回城里的家。
兄弟之间不愉快的时候也是有的。我尽管在城里住了很久,但每年都会准时回老家过年,假期回老家没事,那几年迷恋上打扑克。打牌时二哥脾气很急,喜欢意气用事,完全不讲联邦配合,往往在联邦不明确的情况下,乱打一气,自我消耗,每到这时我都要对他指责,二哥根本不认账,每次都闹得很不愉快,很伤感情。几年后我发现了这个问题,从此彻底戒掉了打牌的爱好。
母亲去年去世后,大家庭突然失去了核心,兄弟也不能天天见面,对此我非常失落和焦虑。一段悲伤期过后,我调整了情绪,心里始终铭记着两位兄长的恩情,同时尽量多组织一些大家庭聚会,增加交流机会,使大家庭始终保持欢乐融洽的气氛。
近些年,两个哥哥都从体力劳动中解脱出来,儿孙绕膝,身体健康,有了更多的闲暇时间,我经常邀约两个哥哥小聚,他们也表现得很高兴,我也乐在其中。
家风是可以传承的,我的下一代儿子、侄子、侄女们也经常举行聚会,亲密无间,我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兄弟如手足,情谊比天高。从懵懂少年到年近花甲,兄弟情一直温暖着、激励着我,随着年龄的增长,兄弟情一定会像一壶陈年老酒,愈久愈香!
作者简介:
薛立全,青岛市黄岛区人,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也爱好旅游、摄影、徒步,崇尚绿色健康的生活理念。在《齐鲁晚报》、《齐鲁晚报·齐鲁壹点》、《青岛日报》、《青岛晚报》刊登多篇散文。
壹点号靓丽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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