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小山村,用壁画描绘艺术振兴乡村的希望
我读到一则艺术振兴乡村的故事,想讲给做休闲农业与乡村旅游的你们听——
现状:从日渐没落到做出改变
故事发生在怀柔大水峪村,这个京北小山村紧挨着青龙峡景区,附近有长城,村里有172户人家做着农家乐的生意。与其说它是个民俗旅游村,毋宁说它是因着靠近景区的优势而发展,因为对一座以本地(北京地区)为主要客源市场的乡村,很难讲它有什么得天独厚的民俗旅游资源是周边其他发展旅游的村庄所不具有的,所以这个“民俗村”的名气并不高。
不要说与周边村庄同质化现象越来越严重,大水峪村内部的“农家乐”们相互之间也没什么差异化。在关注度起不来,乡村旅游日渐没落的同时,大水峪村的农家乐相互之间也出现了各自为战,争抢客源,甚至欺客宰客的现象。
村委会决定改变这样的现状,一定要让大水峪村的名声宣传出去。一个机缘巧合的机会,让中央美术学院壁画系的师生与大水峪村结了缘,通过壁画的形式,将贯穿村庄的那条千余米的道路打造成“艺术景观长廊”的计划就此诞生。
艺术进场:两个关键点
壹度创意认为,这次“艺术进场”的行动能起到乡村振兴作用,关键得益于两点:
一是艺术性
很多乡村搞墙绘壁画不成功的教训,在于“政治色彩”太浓厚,君不见多少乡村墙绘,最后都变成了“五讲四美”“中华文明故事”“儿童经典国产动画片”等题材的放大版小学课本插画,这极大地限制了作品的艺术性,也是造成题材雷同、缺乏吸引力的深刻原因。
韩国学生创作的《寻找启迪》
在这一点上,大水峪的村委会很开明,他们完全不干预美院师生的艺术创作过程。因为他们明白,只要画得有水平,画什么都能把大水峪村的名声传出去。
而对央美壁画系的师生来讲,正是这样的自由创作空间,让他们创作出有想象力,有生命力,有吸引力,艺术的,抽象的,各种题材的作品。
二是生活气息
生活气息来自于尊重民意,这是艺术在乡村振兴中能发挥作用的另一个关键因素。
相比村委会的开明,真正的创作压力来自村民的意见。他们认为,既然是在他们家墙上画,那画什么首先要让他们看得明白。所以村民提了各种各样的意见:
壁画系老师临摹丢勒的兔子
开了该村第一家农家乐的田大妈要求画“一只老母鸡带着几只小鸡在青草地里捉虫子”;
喜欢骑着马在村里“巡视”的马爷说海里要有“核潜艇”,并且野兔没有孤零零一只的,都是一窝一窝的——他甚至对美院师生的水平表示不放心,要他们先给别人家画,等他考察考察;
村民魏淑琴说什么也不同意在自己家墙上画龙,认为“降不住”;
……
央美的师生未必认为村民的意见毫无道理,只是他们更希望自己的作品是自由的、纯粹的,他们不想画自己不感兴趣的题材,也不希望自己的作品因为听取太多想法而变得不伦不类。所以最开始,他们遭到了村民的质疑,甚至拒绝。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想明白一件事情:艺术(尤其是壁画墙绘这样的大众艺术)终究不能脱离生存的土壤,村民不满意的作品,游客群体也未必能接受。
想让村民接受,就要了解村民的想法,了解当代艺术赖以生长的土壤。他们开始主动和村民沟通,询问。慢慢地他们找了与村民相处的方式:他们尝试在村民的喜好和当地的风土人情中发现灵感,在大家的意见和建议中不断改进:
一幅跟柿子树结合的《万事如意》让村民交口称赞;
表现科技文明与乡土生活之间矛盾关系的《滚铁环的男孩》用的就是房主小时候的形象;
村民说大水峪村要有鱼,于是就有了北冥之鲲;
村民说龙降不住,于是龙就变成了给村民带来福运的红色鲤鱼;
村民说黑白色调显得阴郁,于是《满载而归》就有了欢快的底色;
……
村民们的喜好和兴趣在艺术中得到发扬,意见和建议在作品里得以体现,他们感受到来自“艺术家”的尊重,尽管不能完全理解当代艺术是怎么回事,但他们慢慢接受了这些作品,和这帮认真负责的“艺术家”走得更近了:
一开始村民牛桂华不能接受自家墙上的海神是赤裸上身和三眼鲤鱼搏斗的黑妖怪形象,作者开始解释说这形象来自山海经,并不奏效。在了解到村民对“富足、吉祥”等意向的喜爱之后,他在一旁写上“海神出海,万事大吉”八个字。之后别人再质疑这幅作品,牛桂华都会顶回去:你懂什么啊,连小人书都不看,你有艺术细胞吗?
为了让这些壁画作品能够在黄金周期间起到吸引人气、带动旅游的作用,保证作品十一之前完成,壁画系的师生经常加班熬夜,甚至冒雨在脚手架上一画就是几个小时。他们的诚意、用心负责的态度打动了村民,夜里作画的时候,有村民心疼这帮孩子,就给他们拿衣服穿,又架起篝火给他们烤红薯吃。
乡村振兴:不只是旅游的复苏
这些既具有艺术性又饱含生活气息的作品起了作用,给大水峪村带来方方面面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