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柳叙梦】三个暴脾气的俏丫鬟,她们的职业生涯又如何

痴红初语】征文公告

内容:以当前婚嫁社会现象为主题,题目自拟。字数限制在1000——1500字,最多不超过2000字。本次笔会以小说为主,不接受诗歌、散文。

时间:2017年6月1日——2017年7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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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俏丫鬟的职业生涯

文/红柳

女人有份工作不容易,有份体面的好工作更不容易,从古至今如此。且不说这如今又放开了“全面二孩”的生育政策,女人面临择业和生育问题的双重压力,找份好工作就更不容易了,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白领”了,却又“死”在脾气里,冤不冤呢?《红楼梦》里就有三个这样的俏丫鬟。丫鬟是份工作吗?受雇于人,有不同的岗位要求和职责分工,有月例银子领,可不就是份工作吗?那时候的女人不能抛头露面,外出务工成为不可能,在家做老板也没社会环境,能去富人家里做个体面的大丫鬟,领不少银子,穿的光鲜,活又不重,摊上的主子也好伺候,那真是平民家庭女儿的最大追求了。今天要说的这三个俏丫鬟都通过自己的能力做到了很高的位置,可以说是部门主管了,有的还是董事长秘书,却纷纷折腰下马,虽然有制度的因素,环境的原因,但个人的“暴脾气”也是导致下岗不可忽视的因素之一。

付小姐司棋

司棋在书中出现的比较晚,是和主子迎春无争无为的懦性分不开的,迎春在书中的着墨就不怎么多,何况其丫鬟。仔细看了看司棋,却发现是大有来头的。迎春是荣国府大老爷贾赦的庶出女儿,司棋是大太太邢夫人的陪房——王善保家的亲外孙女儿。而王善保家的还有个重要角色,她是邢夫人的贴心老仆,不仅掌管着邢夫人的财务,邢夫人娘家人的生活费用也由她按月支付。这样我们可以看出,王善保家的虽然是个奴仆,却是个有实权的奴仆,她也充分利用自己的权利,把亲外孙女儿司棋安排在了懦小姐迎春的身边。

迎春一应事务,但以省心退让为主,其所住的紫菱洲真正的当家人,恰恰是这位付小姐——司棋,要说司棋的暴脾气,那可不是空穴来风。某日司棋想吃嫩嫩的蒸鸡蛋,就派了小丫头子莲花去小厨房要,谁知管小厨房的柳家女人哼了哼鼻子说没有,还捎带说了一大堆不中听的话,小丫头子回去又添加了佐料给司棋送了份“麻辣烫”,司棋一下就火了,“说走咱就走,风风火火”——砸厨房,连摔带砸,把小厨房砸了个稀巴烂。柳家的吃了亏,闹得如此张扬,主子们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却个个不知、个个不晓。司棋发了一通脾气,柳家的无奈,只得重新做了送去,又被司棋摔到地上,可见这样的暴脾气,便是主子里有几?这柳家的还是个管事儿的,怎么着也得有几分体面吧!那些打杂的婆子呢?受没受过司棋的气?书里没写,但后来查抄大观园的时候,司棋被赶,婆子们没有一个好话儿,可见如何不得人心。非但司棋不得人心,司棋的外婆王善保家的当场被探春打,被婆子们羞辱,都是脍炙人心、人口的桥段,唉,这娘俩!

这里我们不妨给司棋姑娘支个招儿吧。小厨房如此势力,如果不采用暴力,自然也不能白白受气,但要如何做呢?探春是个精明的丫头,我想她一定会笑眯眯地要账本来,跟她们算个账吧,反正迎春是个省事的,一样拨付的开支,迎春能花多少?司棋姑娘也可以跟三姑娘学学嘛,大行其道,让柳家的自己羞愧,也是紫菱洲大管家的手段之一啊。在荣国府里,玩武斗的,除了赵姨娘根基深厚,有儿有女,其他的命运还真都好不到哪儿去。

一时逞匹夫之勇的司棋,暴脾气虽然不是失去工作的直接原因,但即使没有潘又安的自由恋爱事件,像她这样的性格,倘或跟了司棋出嫁做了陪房或者通房呢?孙绍祖岂是个吃锤子的?

风流灵巧招人怨的晴雯

晴雯的被赶,宝玉自然是心疼哭诉,甚至怀疑袭人麝月等告密,而据实所言,竟是王善保家的告密,这个也真奇怪。晴雯是宝玉的丫鬟,是二太太这边的,王善保家的是大太太的陪房,是另外隔了小院子居住的,这基本不怎么见面的老少俩咋就结了梁子呢?书里没讲,我们也不好推测,只是书中略有几句“晴雯姐姐”小厨房点餐,柳家的是喜眉笑眼做好了,亲自送过去;而司棋吃个炖鸡蛋没有?司棋跟外婆抱怨了?所以,王善保家的在王夫人面前直接说“头一个就是宝玉屋里的晴雯”,而王夫人也接受了举报意见,当场召见了晴雯。印象主义不得了啊,当时病中的晴雯可以说并没有万种风情,也没有鲜艳的装裹,不过随身的衣服就去见了副董事长,这比部门经理宝玉的官大多了。这次召见,晴雯受赐“狐媚子”的称号,结局自然是很快赶了出去,虽然大观园夜查并没她什么事儿。

要说晴雯的暴脾气,司棋可是弱爆了。为啥这样说呢?司棋的那点脾气也就是跟厨房的老奴才——管事的婆子闹了闹,而晴雯则是骂婆子、打小丫头子,自作主张打发偷东西的坠儿,还和大管家袭人经常“叮当叮当”。这还罢了,她真正厉害的地方是和顶头上司宝玉,也闹得不可开交,不仅当面羞辱袭人那么会侍候还挨窝心脚,还当场揭了宝玉经理“潜规则”大管家袭人那些鬼鬼祟祟的事儿,也就是办公室恋情。当然她们的办公室比较特殊,基本就是宝玉的卧室。这下就捅了马蜂窝了:焦大骂贾珍爬灰被吃了马粪,金钏儿咬舌头“环哥和彩云”被赶了出去,这二杆子的晴雯也干了同样的事,当面揭顶头上司的风流韵事,所以宝玉当时就气得面色发黄,马上要回了副董事长王夫人辞退晴雯。注意下,部门经理宝玉要辞退人是要给副董事长汇报的,而晴雯是个部门的副管家却自作主张辞退坠儿,后期我们看到副董事长王夫人辞退了晴雯的时候,也没忘了跟董事长贾母亲自汇报此事。对比下主子们做的事,可见晴雯做事有多不符合府里的规矩,有多急性子,有多暴脾气。打发了一个坠儿得罪了多少人?我们不得而知,会收获多少“闲话”,却是不可估量的,何况坠儿的事,平儿已经有了决断的,何不依了平儿?得饶人处且饶人呢!

那晴雯和宝玉的闹能避免吗?太能了!当时分明也是晴雯的错,失手毛脚跌了扇子,作为部门经理说了一句也不算多啊,而且那话说的竟还大有情理。“蠢才!蠢才!待你以后当家立业,也是这么顾前不顾后?”竟没有说她工作的失职,而是从关心其今后的生活角度入手,晴雯就发怒了,如果此时的晴雯不发怒,莞尔一笑道:“二爷教训的极是,想来我这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该二爷教训教训才是!”那一向温润的宝玉如何继续发火?两人的矛盾如何再度升级呢?

敢于和天斗和地斗和主子斗的晴雯,并不是大观园夜查出了问题,却第一个作为清理的对象被炒了鱿鱼,想想其打工生涯,职场淘汰,能无过乎?

暴力抗婚的金鸳鸯

相比司棋、晴雯二人,鸳鸯是个口碑极好的大丫鬟,她不仅地位比那二人高,其为人处事进退分寸,都颇得人心,可以说是个上上下下交口称赞的大丫鬟,大老爷贾赦也很称赞。她是总经理凤姐贾琏夫妇都赶着喊姐姐的人,是贾府董事长贾母的私人秘书、大总管。她有很多优良的品质可圈可点,可敬可爱,然而,在处理大老爷求婚这件事上,这个董事长秘书也犯了同样的毛病。

就暴脾气发作的对象而言,金鸳鸯的发作对象又是那俩人不能比的,那可是府里的二号主子,是她服侍的董事长贾母的嫡亲长子贾赦,是王凤姐夫妇的亲爹。这门亲事如果成了,鸳鸯就成了贾琏凤姐的庶母,这可是贾赦的正室夫人邢夫人所许诺的,不是一般的收房,而是正经的开脸姨娘。结果鸳鸯这件喜事变成了一件大大的糗事,她不仅当众羞辱了贾赦夫妻,让贾母大骂了儿子一顿,也彻底断绝了自己的退路,鸳鸯这事,做绝了!这也太不给脸面了,无论怎样混蛋,终究那是个有官职有爵位的老爷。大家都在纷纷赞扬鸳鸯,我却看鸳鸯此事处理的非常不妥,所以贾母归西,续作者安排了鸳鸯陪葬的命运。

面对大老爷的求婚,此事有解否?我前后思量了一下,这解题思路太多了,列举一两个吧。解题方法一,婉言拒绝:名不见经传的雪雁,婉拒赵姨娘借孝服,那话儿,大家可还记得?也说这赵姨娘,真是个没肚量的,正经的半个主子,怕自己的穿坏了,以小丫头小吉祥没有为借口,跟偶遇的雪雁借孝服,也亏她想得出来,难道自己的孝服穿坏了,贾府就不让你们主仆奔丧了不成?再说了,这孝服谁还天天穿哪?可人家小雪雁,那话说的,竟是又一个林妹妹般,让人爱恨不能的可儿!“我的衣裳簪环都是姑娘叫紫鹃姐姐收着呢,.如今先得去告诉他,还得回姑娘呢.,姑娘身上又病着,更费了大事,误了你老出门,不如再转借罢。”赵姨娘竟无话可答,小丫鬟雪雁也就抽身去了。此事小毛丫头雪雁能为,鸳鸯为何不能为?非得闹得沸反盈天,让大老爷夫妻没面子,虽然一时快意了心胸,以后呢?解题方法二,借助属相:王熙凤摆弄尤二姐和秋桐的时候,竟然利用属相不合这样的观点,转嫁矛盾,说二姐流产让属兔的阴人冲犯了,秋桐(属兔)果然不干,天天指桑骂槐,指责二姐。婚姻大事,是最讲究生辰八字和属相的,这鸳鸯为什么不好好学学这个技能,也来个属相不合呢?也来个怕只是冲撞了老爷太太之类的婉拒呢?

“世事洞明皆学问”,此言不谬!如果细细琢磨去,定还有巧妙的法子,千条路万条路,悄没生息地处理了(袭人善于此道),给自己保全了心意,又给别人留足了面子,才是两全之策。须知世上没有那些糊涂人,尴尬人,哪里又有什么明白人?聪明人呢?

三个俏丫鬟,一个比一个心直口快,一个比一个钢牙利口,一个比一个忤逆对象的级别高,如何还能保得住饭碗、保得住生命呢?职场规则,适者生存。你我于这红尘之中,也需要小心了,特别是像我们这样暴脾气的!再退一步说,这暴脾气也伤身体啊!

附注:本文作者红柳系《痴红初语》微刊编辑,文中有误处,欢迎留言告知,谢谢。

作者文集:

【红柳微小说】  调   整

【红柳叙梦】说说宝玉飞脚踹袭人、大闹撵晴雯的那些事儿

【红柳叙梦】两个呆子的爱情

【红柳讲故事】坐 井 观 天

【婚姻家庭】 你爹也是婚前的               燃心

【婚嫁同题笔会样刊* 燃心】 宝 根 的 婚 事

【红柳红评】观之沉默、温柔可侵的“二木头”迎春(内有多文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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