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痹,心烦,不寐,懊恼——栀子豉汤医案五条
3、热郁胸痹(心律不齐)——聂惠民医案
金某,男,14岁。2004年11月2日初诊。患胸闷、心前区疼痛数月。病始于四个月以前,曾患病毒性感冒发热愈后。现证:胸闷不适,心前区时痛,运动后加重,气短,睡卧不佳,食欲不振,二便如常。心电图提示:窦性心律不齐。经中西药治疗未效,前来求诊。查体:发育正常,营养良好,舌质略红,苔薄淡黄,脉沉略数。中医辨证:外感热病,邪热入里,胸与表近,故前贤有“邪气传里必先胸”之说。热郁胸膈,气机不畅,血脉不利而致胸痹。治当清宣郁热。宗栀子甘草豉汤加味之。处方:生栀子10克,豆豉6克,生甘草6克,麦冬10克,五味子3克,党参12克,远志6克,炒神曲15克,柴胡10克,黄芩10克,郁金8克,茯苓10克。予药七剂,水煎温服。
二诊:2004年11月9日,服药七剂,胸闷减轻,心前区疼痛未作,睡眠转佳,纳谷有增,唯时有头痛,舌质略红,舌苔薄白。宗前法进退,上方去远志,加丹参、葛根,继进七剂。
三诊:2004年11月16日,药后胸闷时痛消失,纳谷复常,上方去柴胡、黄芩,加炒白芍、金银花。14剂,善后收功。随访半年余,未见复发。《经方验案便读》
论;感冒之后的胸痹病,感冒是为重要线索,外感郁其里气之偏,此胸痹辨证也从外感内热研究论治,必竟是区别内伤的胸痹。胸闷,即是主症胸中窒塞,睡卧不佳,即是主症烦燥不眠。二便如常,病不在脏腑。心率不齐,是阳气上盛之阳促,还是火旺营伤之结代?不用炙甘草地黄,当是阳盛之促,舌质略红,心火不降,苔薄黄者,黄为土色,胃气不降而上盛也。此心前区时痛者,窒塞之闷痛。栀子豉汤,泻上阳之盛,吐胸窒之瘀塞。若不加味,大剂运用,此也能自吐。
二诊加葛根加的好。外感之郁,胸膈热盛,必阳明不降而经气郁热。栀子类证,都是阳气上盛,不是肺炎,就是胸痹,皆是外感之后的病。本条医案,同上面的急性心肌炎案。
4、神经官能症——闫云科医案
李某,女,45岁,干部。懊恼半年余,病发时心烦意乱,胸憋心悸,如坐针毡,欲卧不卧,欲便不便,颠倒不安,不能自主,约一二时,症状缓解。初,每隔五至七日发病一次。近,日日皆发,多发于中午。某医院诊断为隐性冠心病,住院后又诊断为神经官能症,经治不效,遂来求诊。望其面色暗红,形容急躁,舌边尖红赤,苔黄腻。询知失眠,多梦,胸中烦热,咳痰黄稠,口苦便秘。切其脉,沉滑略数。诊其腹,柔软无压痛。
此懊恼证也,由热郁胸膈所致。治宜清宣泄热,栀子豉汤系专方也。拟:栀子10g 豆豉10g 二剂
二诊:懊恼止,继服二剂,症再未发。《经方实验录》
5、懊恼证——闫云科医案(情绪病)
王某,女,30岁,护士。邻人恶作剧,毒死家养母鸡五只,气愤难忍,然力小势薄,不得伸张,嗳逆叹息,胸脘胀闷,未几更增心烦不宁,坐立不安,吞咽时胸骨后灼痛难忍,及于后背。消化科诊为食管贲门炎,服用螺旋霉素、B族维生素等治疗,逾月不见转机,改求中药。望其舌边尖红,苔黄白相杂。诊其脉,沉滑略数。
观其脉症,此懊恼证也。因气郁在胸,肝木不达,日久化火,上逆而不降,填胸扰心。治宜清热除烦,宣郁宽胸。拟栀子豉汤加味:栀子10g 豆豉15g 紫苏10g连服三剂,懊恼不再,诸症俱失。《临证实验录》
6、烦燥不寐——闫云科医案
王某,女,68岁,哈尔滨人,患冠心病多年,冬季住海口疗养。王性暄,晨曦带领健身者学练太极拳、剑,一招一式,虽非炉火纯青,然其行可嘉,其情可敬。唯不快者,身在异乡,远离亲友,深感寂寞耳。近胸膺满闷,连续3晚心中焚热,烦躁难寐,后背疼痛,昼则症减。作心电图检查,提示VS V6 ST段下移。王持心电图云:“地奥心血康、心得安、银杏叶片、丹参滴丸,依时按量,从未间断,是冠心病加重?抑或复增他病?'时余亦在晨练之列,望其额顾泛红,舌质如殊。询知胃纳甚好,口干思饮,大便如常,小便灼热。诊其脉,沉弦略数,触其腹,软无压痛。凭脉论证,弦主肝,数主热。其年壬午,中运为木。如是则木郁生火,上扰心官,故而心烦不宁,心热移于小肠,是以小便灼热。治当清、宣、滋、利,四面合围:栀子10g 豆豉10g 麦冬15g竹叶10g二剂二诊;睡眠好转,心烦胸闷不再,背痛亦止。便仍灼热,此热邪下导之征也。
守方二剂。
药后诸症皆失。翌晨,气正神爽,身轻履撕,一动百应,俨若大将军也。《经方躬行录》
7、心烦——刘渡舟医案
袁某,男,24岁。患伤寒恶寒,发热,头痛,无汗,予麻黄汤一剂,不增减药味,服后汗出即瘥。历大半日许,患者即感心烦,渐渐增剧,自言心中似有万虑纠缠,意难摒弃,有时闷乱不堪,神若无主,辗转床褥,不得安眠,其妻仓皇,恐生恶变,乃复迎余,同往诊视。见其神情急躁,面容怫郁。脉微浮带数,两寸尤显,舌尖红,苔白,身无寒热,以手按其胸腹,柔软而无所苦,询其病情,曰:心乱如麻,言难表述。余日无妨,此余热扰乱心神之候。乃书栀子豉汤一剂:
栀子9克,淡豆豉9克。先煎栀子,后纳豆豉。
一服烦稍安,再服病若失。
按语:伤寒发汗后出现心烦,可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表邪仍不解,表证仍在,可改用桂枝汤调和营卫之法,如《伤寒论》57条:
“伤寒发汗,已解,半日许复烦,脉浮数者,可更发汗,宜桂枝汤”;另一种是汗后邪去,表证已解但有余热留扰胸膈,则用栀子鼓汤以清热除烦。本案汗后心烦,而身无寒热,舌尖发红,邪气入里化热之象,则属于后一种,故用栀子豉汤取效。《伤寒名医验案精选》
论;本条之烦,皆是栀子豉汤提纲之主症。以手按其胸腹,柔软而无所苦,是排除宿食,燥屎等大承气证,此为虚烦,热盛伤神之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