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涂：探 亲

张剑是地道的乡下人，师范毕业后在当地学校做了一名教师。他一直努力工作，不断学习，后来，他被调到城里一所小学任教。由于工作原因，他不得不在城里买房，买房后，他多次给爸妈做思想工作，要求他们到城里一起居住。但是，无论他怎么劝说，爸妈终不愿意到城里居住，总是说：“我们在乡里住习惯了，你有空就回来看看我们。”无奈之下，他只好顺从爸妈的意愿，最终把爸妈安顿在当地街道居住。从此，他和爸妈过着异地生活，只好抽空回家看望爸妈。
    周末，他决定回家看望爸妈。他拨通家里座机电话，一直无人接听。他心里咯噔一下，爸妈去哪儿了呢？莫非他们有人生病了？想到这，他急着拨通乡卫生院李医生（他的朋友）电话问讯。
  “喂，李医生吗？我爸妈在卫生院吗？”
  “他们在这里，你爸生病了，正在输液。”
  “李医生，麻烦你把电话拿给我爸爸接听，我问问他。”
  李医生把电话递给了他爸爸。“爸爸，你怎么了？家里没人接电话，我妈妈呢？”“我没事，感冒了，有些咳。你妈在这陪我。”
   “……”

李医生接过电话，对张剑说：“你妈妈还在责怪我呢，叫我不要给你说实话，担心你着急。”他对李医生说了些客气话，挂断电话，立马赶回了老家。

经过两小时车程，他回到了家。爸妈端坐在门口张望，他一进屋就问这问那，看着爸爸脸上的气色不错，他悬着心总算落地了。

“你咋知道你爸生病了？”妈妈盘问道。

“我给家里打电话，无人接听，我估计你们可能有什么事儿。”

妈妈自言道：“我就知道你会担心，我一再给医生说不要让你知道，结果你还是知道了。”

听了这话，他沉默了许久，抽着烟，一言不发。

随后，他去了卫生院，找到主治医生了解爸爸的病情。医生说，你爸的病不严重，轻微的支气管炎症，注重消炎就可以了。他对医生说：“我爸妈总是舍不得花钱治病，你不要依从他们的，一定要把他的病治好。谢谢！”他和医生握手告别。
    他在菜市场买了很多菜，回到家，卷起袖子走进厨房。爸妈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偷偷看着他们苍老的面容，竟伤感起来。他心里想，很久没有亲手为爸妈做过饭吃了，一定要做可口的饭菜给他们吃。没过多久，饭菜做好了，他们坐在一起吃饭。他不停地给爸妈夹菜，看到他们吃得香，他心里有说不尽的幸福感。吃着吃着，妈妈说：“在外面工作，一定要听从领导的安排，和同事之间要好好相处。我和你爸身体好得很，不要经常牵挂。只要你工作出色，我们就放心了。”他答应着。心里泛起一阵心酸，他想，爸妈都这把年纪了，还在为儿子操心，可是，儿子呢？又为爸妈做了些什么呢？他强忍住心底流着的泪水，终还是担心爸妈看到了这一切。
    夜幕降临，爸妈早早地在里屋睡了，他，睡在外面的沙发上。那个夜晚，月亮躺在天空的怀里睡着了，街灯明亮，他失眠了。乡村的夜里，没了喧嚣，没了汽鸣。他静静地聆听爸爸的鼾声，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他的思绪在夜空中升腾，耳边响起那首《爸妈》，他禁不住暗自落泪。
    深夜，他肚子疼，腹泻。他生怕吵醒了爸妈，蹑手蹑脚地去厕所，往返几次，还是吵醒了妈妈。妈妈问道：“剑娃，你怎么了？”他说：“没事，肚子有点疼，可能中暑了。”他知道妈妈担心，于是，他强忍住疼痛。
    黎明时分，他去了卫生院挂急诊。医生说：“你患的是急性肠炎，需要马上输液治疗。”医生给他开药、打点滴。他，静静地坐在输液室，数着头顶上的点滴。
    天亮了，窗外，风起，接着一阵暴雨袭来。他正埋头看手机，一抬头，妈妈冒雨来到输液室。“这么大的雨，你来干嘛？你看你，鞋子都打湿了。”他有点生气地说。妈妈说：“你那么早就走了，我不放心，专门来看看你。严不严重？”听了妈妈的话，他一下子感到内疚，妈妈是担心他，而他，怎么就不懂呢。他说：“妈妈，我没事，输液就会好的。你先回去吧。”妈妈撑着伞，佝偻着背，消失在雨中。不一会儿，妈妈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饺子递给他，还嘱咐他要慢慢吃，有点烫。转身，撑着伞，佝偻着背，消失在雨中。他吃着妈妈煮的饺子，数度哽咽。
    一小时后，输液结束，他从卫生院走出来。走在回家的路上，阳光明媚，他的脑海里一直浮现妈妈在雨中佝偻的身影。
    回到家，他和爸妈聊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他对爸妈说：“我现在工作很好，一切都很顺心，你们不要担心。你们身体好，我才能安心工作。”爸妈听着，脸上堆满了幸福的笑容。
    他的电话响了，他接到单位电话通知，因事速赶回单位。他匆匆告别了爸妈，踏上了返程客车。

（盼哥馨语：闲来涂鸦聊生活，半杯清茶悟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