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泉与读书——碧玉关盐泉

文/郭汉彪 通渭县碧玉村下店子南城门大坡下西边有一个大泉,清澈透明,泉底冒出的气泡如珍珠晶亮,溢出的清水一直在慢悠悠流向远方。可惜这个泉水苦涩难喝,除下店子生产队的一群毛驴在哪里解渴外,几乎没有人取水饮用。
我每天上学都要从泉边经过,泉水伴随我度过了1962年至1969年的初小、完小、初中。我把这个泉称为盐泉,是因为老师查卫生逼迫我们这群脸没洗净的学生经常用此泉水洗脸,泉水流进嘴里的味道至今记忆犹新,最起码比眼泪要咸多了,每次用它洗脸后都要难受一整天。
可能有人会问,为什么非要用此泉水洗脸?让我慢慢道来。

碧玉关历史文化研究院院长、研究员 郭汉彪

碧玉小学包括初中有一群了不起的优秀教师,有郭占荣、李映芳、陈啟文、田丰、郭占峰、赵宗理(曾是省地质专家、后任通渭一中革委会副主任)、令文华、陈进祥等老师,其中最严厉的老师有闫老师(女)、常纯仁老师、王处平老师。王处平老师是书法大师,经常会用带刺的玫瑰花杆吓唬学生写毛笔字,曾忍不住打了一下何七生同学,顿时,那光头上马上就布满了血包,吓得王老师抱住何七生的头使劲安慰,同学们也被吓坏了。不管怎么说,在王老师的教育下确实培养出了一大批优秀书法学员。

我们另外一群写毛笔字不太好的同学被老师发现喜欢读书,于是被经常安排到木楼图书室看书。我是从小学二年级开始进木楼读书,不管是小人书、小说、科技书、外国小说,见书就看,到三年级初小毕业时我已经通读了满满一木楼书籍,考碧玉完小时我在全乡考了第一名。从四年级起,能找到的书都被我们读完了,没有书读太寂寞,我和郭振清、郭振荣、何栓江等同学开始从哪些有学问的农民家里下话巴结求情借书看,有时也会从焚烧旧书的火堆中偷书、半夜偷拾脱落的大字报装订笔记本抄书。我们约定,遇借书期限较短时,不管借到的是什么书,每个人只能看一天,第二天上学必须转给第二个人看。
按正常情况看书,红岩、野火春风斗古城、林海雪原、镜花缘等小说你是一天看不完的,更何况像古籍版岳飞传中的小楷毛笔字小如扁豆,看起来更加费劲。可是我们顾不了那么多,放学后放驴抱着书看,睡觉时把煤油灯遮住通宵看,想办法也要保证第二天还书。记得有年冬天的一个晚上我看书到半夜,父亲醒来突然用衣服往我头上扑打,以为我头上冒烟而扑打灭火。事实是我睡在热炕上把煤油灯遮住通宵看书,怕吵醒父亲而不敢翻身,同时也不能翻过身看书,挨炕的一面身子又热又垫,加之书中情节过于紧张,头上不断冒汗,汗水遇冷变成蒸汽。父亲把我头上冒出的蒸汽误认为是冒烟,应该说为看书还真流了不少汗水。

伴着煤油灯看书,油灯高兴了会开出朵朵灯花,一个灯花凋零还会再结一朵灯花,凋零的灯花掉落枕旁,不小心就被头部碾碎,粘满面部。早晨上学我们很少洗脸,即便洗脸也不照镜子,被灯花粘满面部的花脸经常被老师查出,责令罚站并被同学嬉笑,下课后用学校的储存水洗完脸还是花脸,怎么也洗不干净,往往被逐出校门。这下好了,我们会结伴到城门外坡下玩耍,在一次泉边玩耍时,有同学试着用这个泉水洗脸,没想到全部洗干净了。不知道这泉水有什么功能,但泉水能洗干净我们的花脸就成了奇迹。从此,这眼泉水就与我们结下了情缘,伴随我们度过了快乐的童年。
盐泉、油灯、上学、读书,那是多么美好的童年,一切的一切都成了过去,写此文仅做怀念。

2020年12月27日于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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