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悦读】:余永亮《莫忘给父母添衣》
一夜冷风吹过,寒流开始肆虐起来。为了给儿子买一件中长款羽绒服,我走进商场。正挑选时,一位大姐拿着一件老年款的上衣朝我走来,微笑着说:“帮我试件衣服好吗?我看我父亲与你的体型差不多……”面对这位时刻记挂着老父亲的孝顺女儿,我胸中溢满温暖,思绪也回到从前……
上小学时,每到秋冬季节,时常有父母为孩子送衣服,因起风、因冷雨、因下雪……清楚地记得刚上一年级时的某个深秋下午,恰逢气温骤降,母亲怕我受了寒凉,于是便用胳膊夹着帽子、围巾和她新缝制的小袄,一路小跑来到教室门口,看着我把衣服穿在身上才转身离开。那时的袄都是用棉布和棉花做成的,虽不及今天的羽绒服时尚轻盈,却自带一股淡淡的香,它沾染了阳光的味道,如同母爱一般,质朴又温暖。
读中学时,我开始住校。那个冬日清晨,学校的大喇叭提醒我到校门口一趟。大门外,父亲向我挥手,并取下肩上的包裹。“听天气预报讲,这几天要下雪,这不,给你买了一身秋衣秋裤、棉袄绒裤,还有一件外套……”许是一大早便在寒风中赶路,父亲的脸被风吹成了红褐色,手指缠着胶布,每到冬天他那日夜操劳的手都会因皲裂而现出口子。父亲把包裹递给我就骑着自行车离开了,我回到宿舍整理衣服,软软的衣物仿佛带着暖流,顺着手指流淌,温暖了身体的每个细胞。也许父亲还没吃早饭,他努力地蹬着自行车,从乡间小路直奔城市,只为把御寒的衣物第一时间送到孩子手中。想到此,我泪湿衣襟……
岁月匆匆,改变了我们的容颜。如今,父亲已至古夕,儿子正值少年,奔四的我就站在他们中间。仿佛如当年,我时时牵挂着孩子的冷暖。此刻,看着商场里各种款式的冬衣,我不禁想起前几日一位同学在朋友圈里写过的一段话,于是翻开她的微信认真阅读:“小时候,一降温就回家向妈妈要衣服或者在学校等妈妈来送衣服。现在不行啦,妈妈年龄大了,走路费事又疾病缠身,每到天气变化时我就挂念我的父母有没有衣服穿,就想上街给他们买衣服。他们快乐安康,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同学是一位妇产科医生,正在外地进修,因思念亲人写出了这样的肺腑之言。感动之余,我有些愧疚,离家十多年来,我一直奔波忙碌,妻子也多在医院加班加点,我们时常因各种理由忽略了双方父母。总是心存感恩却很少回家陪伴,总是心中牵挂却不知他们冷暖。虽然他们总说,如今衣食无忧,什么都不缺。可是冬天到了,我们给孩子买衣服时,怎能忘记他们?
莫忘给父母添衣,只为多年之前,他们曾用一件件或新或旧的棉衣温暖着我们的身心;莫忘给父母添衣,只因多年之后,他们依然守候在老家的院子里,期待我们回家时的笑脸……
作者简介:余永亮,1980年出生于河南确山,爱生活,爱读书,喜欢用温软的文字记录生活中的美好瞬间。2017年荣获“河南青年作家三十强”称号,著有散文集《温软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