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瓜和尚石涛和钴鉧潭 ——王府佳肴“苦瓜圆子”传民间 / 开普饭

蒋廷松蒋咸喜蒋作艮

石涛，明末清初的“四大高僧”之一、清代画家、中国画一代宗师。法名原济，一作元济，本姓朱，名若极，字石涛，又号苦瓜和尚、大涤子、清湘老人等。广西全州人（出生桂林，僧籍全州），晚年定居扬州。明靖江王后裔，幼年遭变后出家为僧，半世云游，以卖画为业。早年山水师法宋元诸家，画风疏秀明洁，晚年用笔纵肆，墨法淋漓，格法多变，尤精册页小品；花卉潇洒隽朗，天真烂漫，清气袭人；人物生拙古朴，别具一格。存世作品有《石涛罗汉百开册页》《搜尽奇峰打草稿图》《山水清音图》《竹石图》等。著有《苦瓜和尚画语录》。名言有“一画论”“搜尽奇峰打草稿”“笔墨当随时代”等。

石涛在全州湘山寺出家期间，与钴鉧潭、白宝石林、苦瓜结下了不解之缘。

一、全州湘山寺是石涛出家的地方

石涛是桂林靖江王之后，明亡后，割据南方各省的反清势力，建立南明小朝廷，石涛的父亲及家人在南明内讧中被杀，只有石涛被家侍救出，幸免于难，此时他才4岁。以后，他在全州湘山寺削发为僧。

二、钴鉧潭是石涛写生采风的地方

石涛天资聪颖，锐志于诗书画，他“搜尽奇峰打草稿”。石涛在全州湘山寺出家时，经常到大西江镇青瑶峒境内的钴鉧潭写生采风。石涛的师友，清初画家戴本孝在《长干一枝阁酬苦瓜和尚》的诗中就写到了此事。诗云：“钴鉧潭边月，康僧塔外云；一枝真独秀，万里得同群；笔扶鸿蒙破，崖空虎睡闻；揽衣还洒涕，江雨白纷纷。”诗中戴本孝以“钴鉧潭边月”点明初至南京的石涛成长于全州，曾在全州大西江钴鉧潭写生采风，成就了一枝独秀的画风。

全州大西江这个钴鉧潭是由柳宗元命名的，徐霞客在他的《楚游日记》（十四）中说“全州有钴鉧潭，亦子厚所命。”子厚是柳宗元的字号。徐霞客在此明确地说明了柳宗元为钴鉧潭命名的事。现钴鉧潭旁有放生池。相传柳宗元和石涛曾在此举行放生活动，而取名放生池。全县知事唐英杰为纪念柳宗元和石涛而命箕山同善事务所于1925年农历3月立有放生池石刻。旧时县知事于每年的农历2月29日观音菩萨生日时率同善会在此举行放生活动。

相传，千姿百态的白宝石林也是石涛常去写生采风的地方。

三、石涛其名与抗争逆境有关

石涛作画处的钴鉧潭，潭旁有争奇斗怪的小石丘美景。小石丘上的石头拔地而起曲折起伏，破土而出，争奇斗怪的。那些重叠着相负而下的，好像牛马俯身在小溪里喝水；那些高耸突出，如兽角斜列往上冲的，好像熊在登山。站上小丘眺望，可见四面的高山，天上的浮云，清澈明净的溪水。潺潺的水声分外悦耳，那悠远寥廓恬静幽深的境界使人心旷神怡。

钴鉧潭其水来自大西江境内的夷襄河，河水自北而南奔流如注，碰到钴鉧潭旁的龙尾巴石丘的阻隔，曲折向东流去；河水的水势峻急，撞击非常激荡，浪涛侵蚀着钴鉧潭的岸边，潭边广阔而中间水深，水流冲荡到石丘才停止，形成河湾。初入河湾的水流冲击成车轮般的漩涡，然后才缓缓而流。潭水清澈而平缓，水面广阔，钴鉧潭四周有树木环绕。

石涛在钴鉧潭看到石丘上拔地而起曲折起伏、破土而出的石头，看到荡石啮涯的江涛，联想到自己从王府锦衣玉食的宠儿到流落山寺为僧，生活坎坷，居无定所，加之国破家亡，出家后其内心并不平静，国破家亡之痛经常刺痛着他。尽管石涛万受摈弃，名列僧籍，受到残酷的打击，身心受到摧残，但他仍有不变其操的胸襟和节操，为明心志便取“石涛”为他的字号，以坚定自己顽强地与逆境抗争的意志。

四、“苦瓜和尚”石涛将王府佳肴传入民间

“苦瓜和尚”是石涛的字号。广西地处岭南，天气炎热，当地人夏秋时节常食用苦瓜，消炎退热、清心明目、辅治疮肿、痱子。桂林靖江王府的大厨为展示厨艺，得王爷欢心，便挖空心思把苦瓜切段，去瓤空心，并将五花肉与生姜、葱头一起碎成末，配以佐料拌匀，酿成苦瓜圆子(又名苦瓜丸子)。然后，将酿好的苦瓜丸子侧面放入油中，微火煎炸，制成“全身”金黄的王府美味佳肴——苦瓜丸子。

相传，石涛自小在夏秋时节爱长痱子，王府大厨就煮这道苦瓜圆子给这位小王爷享用，石涛从此便喜欢上了这道名菜。后来，石涛为躲避劫难在湘山寺出了家，就不能吃带荤的苦瓜圆子了，但他仍然喜爱吃苦瓜。

石涛常外出到钴鉧潭和白宝石林写生，一来二去，便与当地村民混熟了。当地盛产苦瓜和竹笋，附近的村民见石涛喜欢画竹和笋，就经常送一些当季的脆嫩苦瓜和竹笋给石涛。石涛为感谢当地村民，就叫陪伴他从靖江王府逃出的师傅将王府这一道名菜苦瓜圆子的厨艺传给了当地村民。后来，这道具有清热功效的苦瓜丸子，便成了百姓餐桌上的家常菜。

全州百姓为感谢石涛向全州人传授了这道王府佳肴，就将在湘山寺出家当和尚的石涛尊称为苦瓜和尚。

石涛对苦瓜的感情，与他的经历、心境也密不可分。他觉得百姓送他这个“苦瓜和尚”的雅号甚好，后来便以“苦瓜和尚”自号。并以此为潜心修持，以期脱离苦海，到达涅槃之彼岸。

最后，他终成高僧和中国画坛上的一代宗师。

石涛晚年的二首诗总结了他如苦瓜般的苦难一生。其一：“五十年来大梦春，野心一片白云因。今生老秃原非我，前世襄阳却是身。大涤草堂聊尔尔，苦瓜和尚泪津津；犹嫌未遂逃命早，笔墨牵人说假真。”

其二：“金枝玉叶老遗民，笔研精良迥出尘。兴到写花如戏彩，眼空兜率是前身。”

石涛出世的潦倒，入世的烦恼和遗世的孤独尽在其诗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