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好汉的阶级成份之谜(天罡篇)

一部《水浒》,说得分明:因为不反对天子,所以大军一到,便受招安,替国家打别的强盗——不替天行道的强盗去了。终于是奴才。(注1)

  《水浒》只反贪官,不反皇帝。屏晁盖于一百零八人之外。宋江投降,搞修正主义,把晁盖的聚义厅改为忠义堂,让人招安了。宋江同高俅的斗争,是地主阶级内部这一派反对那一派的斗争。宋江投降了,就去打方腊。(注2)

  这支农民起义队伍的领袖不好,投降。李逵、吴用、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是好的,不愿意投降。(注3)

  以上三段话,并非是我说的,第一段是鲁迅说的,第二、三段是主席说的。这三段话,赫然印在我家那本文革版的《水浒传》的扉页和封底。

  姑且不论毛主席说吴用“不愿意投降”是否正确,但不可否认的是梁山好汉最终均走向了投降的道路。梁山好汉为何投降,有很多原因有关。而分析角度则有很多,本文就试图先统计下梁山好汉的“阶级成份和家庭出身”。早在40年前,革命前辈就教导我们,“越穷越革命”,那么我们看看梁山好汉上,谁是真正的“根红苗正”的革命者,谁是投机革命的投机分子。由于108将人数众多,本篇就先分析在梁山占据高级将领位置的天罡星。如图。

  我想,大家对我为梁山上的天罡星好汉的阶级成份划分大部分都是明了的,但是有几个还是需要解释一下。

  1、宋江。宋江出场时,他的正式职务是郓城县“押司”,是个“刀笔精通、吏道纯熟”之人,所以他必定是国家干部,吃皇粮的。是否是个吃拿卡要的小吏,这儿暂且不说,理论上应该是的,不然哪有钱包二奶(实际上原著并未交待宋江已经婚娶,因此阎婆惜实为“享受二奶待遇的大奶”)。何以见得宋江家庭出身还是地主?一、朱仝、雷横捉拿宋江一人,要20人才能将他家庄子围住,可见至少是个别墅豪宅。二、宋江还道村受九卷天书时,将宋江的家眷及家财搬上梁山时,需要“戴宗引杜迁、宋万、王矮虎、郑天寿、童威、童猛”去搬运,当然还有更多的喽啰兵。可见家底并非一般的丰厚。因此宋江应当是地主。

  2、公孙胜。公孙胜是宗教界人士,但是他家中还有老母。戴宗去取公孙胜时,公孙胜家中“一带三间草房,门上县挂一个芦帘”。联系到中国古代农民习惯自给自足,且公孙胜几次离开梁山时均不受任何金银财宝馈赠,且公孙先生性情淡泊,属于那种只追求精神文明、不追求物质文明的人,因此可以判断公孙胜出身中农。

  3、林冲。这个很多人说过了,“80万禁军教头”,而不是“总教头”,就像“参谋不带长,放屁也不响”一样。所以应该是中级军官。

  4、柴进。柴进应该是世袭贵族加上大地主。世袭贵族的好处就是可以在“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之后加一个注语:“注,柴家除外”,至于发的工资,应该不会太多。宋江在去柴进家避难时柴进正好在外面指导收租,所以柴进同时也是个大地主。

  5、李应。能养得起武装地主民团的,肯定是大地主。

  6、朱仝、武松、雷横。这三个人都是都头出身。都头,按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他们并非职业军人。为何都那么能打呢?这就有点像中越自卫反击战时,可以见到类似于“公安军”、“公安屯”这样的报道。而中国抗日名将孙立人,也是从税警总团出来的呢。谁说警察就不能打仗?

  7、李逵。李逵首先是个流氓无产者,恶霸,打死人逃命,然后伪装打扮制造假档案,欺骗过了监察部门,混入人民监狱当了一个监狱管理干部。

  8、穆弘、李俊、张横、张顺。穆弘是个地主无疑,为何和李俊他们同列恶霸呢?这可是李俊自个儿说的:“我这里有三霸。哥哥不知,一发说与哥哥知道。揭阳岭上岭下,便是小弟和李立一霸。揭阳镇上,是他弟兄两个一霸。浔阳江边做私商的,却是张横、张顺两个一霸。以此谓之三霸。”

  9、石秀。石秀原是个卖柴的,所以归为农民一类。联想到类似于“卖碳翁”这样的千古名作,石秀肯定是个贫农。

  10、解珍、解宝。两解均是猎户,归为农民。

  11、燕青。燕青是卢员外的心腹,也就是混得比较好的长工而已。因此仍归为农民。

  根据“越穷越革命”的理论,我们来看看,一共有哪几个人是有可能是纯粹解决吃饭问题而主动走向反抗封建主义压迫的无产阶级革命家。

  一、农民阶级(包括流亡无产者)

  共15人,占36天罡中的42%。理论上占据了42%的表决权,但是考虑到史进是富户出身,若不是被李吉告发,应该还会继续做他的村长――里正,因此可以去掉。李逵是个无头脑之人,如果不是因为宋江上山,他也不会上山,也可以去掉。而张横、张顺虽是渔民出身,但已经从事小规模的商业经营活动(张横说:如今我弟兄两个,都改了业。我便只在这浔阳江里做些私商。兄弟张顺,他却如今自在江州做卖鱼牙子)。且张横时不时打个劫,生活问题应该是可以解决得很好的,也可以去掉。燕青虽是孤儿出身,但跟着一个好主子,生活肯定没问题,因此也可以去掉。那么只剩下10个人:

  只剩下28%的人,不足三分之一。

  这里面,我丝毫不怀疑在中国古代农民起义运动中,总有一些狗头军师,自识几个字,自认怀才不遇,唯恐天下不乱而投机革命试图混水摸鱼的。吴用就属于其中的杰出代表。

  我同时也不怀疑,古今中外,一直都是不缺乏理想主义者和具备浪漫革命主义理想的,如公孙胜。他不图财(几次分别均送银子,分纹未取),不图权(打方腊前辞别宋江,撤回老家)。我相信他老人家投身革命洪流,的的确确是有着简单的理想:“均贫富,均田地”。 (此段是博主比较得意的研究发现,特意加粗)

  解珍解宝,作为一个地位极低的猎户,上梁山有其偶然性,但却又有着必然性。

  同时,我们发现上述十人中,仅有六人是从事农业劳动生产的:三阮、石秀、两解。也就是说,从事农业生产的最基层的农民,仅占天罡中的17%。也许他们革命理想就是脱离劳动生活,可以走上剥削阶级罢了。

  在此,我也悲哀地发现,除吴用(投机革命者)和公孙胜(理想主义者)之外,所有的无产阶级流亡无产者,无一人进入天罡排名前20。

二、军人职业

  军人出身的,共有11个人,占天罡星的30%。见下表。

  这些人,有迫害上山的(林冲,花荣、鲁智深、秦明,杨志),有被俘上山的(如关胜、呼延灼、董平、张清、索超),有被骗上山的(徐宁)。

  说被俘上山和被骗上山的会把脑袋别在腰带上干革命?打死我也不信。

  杨志是丢失生辰纲,为了逃避法律的追究,畏罪潜逃的(注4),不能算个主动的革命者。

  秦明是因为被宋江派一小喽啰假扮秦明攻打青州府而被断了后路,被迫革命的。

  花荣是因为官场互相倾轧失势不得不上山的。

  只有林冲、鲁智深(注5)才是因为看透了封建统治社会的黑暗,主动上山的。

  由于毛主席教导我们“枪杆子里出政权”,因此这批人虽然革命意志不太坚定,但是却因为枪杆子比较硬,均取得了天罡排名前20的不错地位,而在排名前10的天罡中,就有5位是职业军人出身(关胜、林冲、秦明、呼延灼、花荣)。

  三、干部

  一共有7位干部出身的公务员。

  这些人中,宋江毫无疑问是投机革命的――否则以他一个小小的刀笔吏,不造反,如何完成从“吏”到“官”的龙门跃?

  此外,朱仝、戴宗、雷横、杨雄都没有参加革命的必然性。若非他们本身犯事(大多与命案相关),他们正在各自的工作岗位欺上瞒下,吃拿卡要收受贿赂呢。

  武松。一代英雄。却也不是一个坚定的革命者。何以见得?当张青夫妻欲杀解差请他入伙时,他仍对大宋王朝有着幻想,仍想做回个良民,可是张都监却连活都不让他活。这也告诉了大家一个道理,狗急了都要跳墙,何况人急了?只好杀人上山了。

  李逵,他上山只有两个理由。一,可以随意杀人,满足其杀人欲望;二,跟着宋江混。

  在国家干部阶层,没有一个是有着坚定的革命意志的。

  由于宋江本人是从官场混出来的,对于官场上的那一套潜规则肯定比较熟悉。一方面,对于本人的心腹和故交,不能提拔得太高,免得别人背后有异论,如朱仝、武松、戴宗、李逵、雷横,一方面,能做官一般只是管理能力稍强,个人工作能力往往一般,还习惯于搞办公室政治,搞小团体,因此这些人不能不用,又不能重用。如杨雄,只排32位。

  四、地主

  梁山上的地主阶层人数不多,只有5人,占14%。

  宋江不必再说了,其余人等,除穆弘这个恶霸地主之外,剩下的三个大地主,一个卢俊义,窃取了梁山革命根据地的第二把手的位置,而柴进、李应的地位,仅次于需要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从事砍人工作的马军将领们,他们虽然地位仅排第10、11位,却是享受着最大最大的肥缺:掌管钱粮头领。梁山是大秤分金、小秤分银的地方,计算得自然不太准确,诸如后勤啊,基建啊等,都需要从柴进、李应那儿过个数,回扣还少得了?有了银子,名份自然不用争太多了。毫无疑问,他们均不是坚定的革命者。

  在分析了一通之后,是应该得出结论了,确实只有最先列出来的那几位,如公孙胜、刘唐、三阮、石秀、两解、林冲、鲁智深等几个人,是比较坚定的无产阶级革命家了。他们10个人,只有28%的力量,而其余人等,均是有着投降倾向的。由于投降派占了大多数,最后梁山的投降,也是必然的了。

  最后,我们单独再做一个有趣的表,看看在上梁山前“吃皇粮的”的有多少人? 他们都是大宋王朝体制下的既得得益者。

  刚好19个人,刚过了36天罡的半数。施老爷子,是有意,是无意?

  而这19个人,在前10中就占了7个,占70%,在前20中占了16个,占80%。如此绝对胜出票数,又如何不投降??

  下一篇更新预告:梁山好汉的阶级成份之谜(地煞篇) ,即将推出,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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