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文学-专栏》 弟子浑,谁之过 / 文:南山石
弟子浑,谁之过
作者:南山石
今天上午,又有一个年轻女同事被学生拳击成了熊猫。起因是这个学生未完成作业,女同事气急败坏地用戒尺教训他,结果点燃了他的怒火。
每遇到学生激烈反抗老师,甚至闹得场面不可收拾,我就会不由得想及自己年少时的求学经历。
贪玩淘气其实是每个少年儿童的天性,从小酷爱读书,并特别开窍者毕竟有限。因为闯祸或者功课完成得不尽师意,我在本村小学受老师“整治”,那是家常便饭。有个许老师,动不动就用留着长指甲的小指抵住我腮,拇指食指拽紧我耳,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把我提溜进办公室“批斗”。他数次用野生狍腿做的烟杆敲我额头,事后上面长出“包”来不算稀罕。一次,记不清为啥,他竟把我红裤带解下,将我捆在院中央的大杏树上“示众”。
后来,教我的是个王老师,和许老师一样是外村的。一年春天的一天课间活动时,我登高望见学校旁近一户人家的梨树怒放如雪,煞为好看,便偶得两句顺口溜:“梨树春来一片白,我霍文亮采花才回来!”我正洋洋得意地吟咏着,听见王老师在我身后咯咯地笑起来。他十分诡异地问同学们:“霍文亮说他采花才回来,你们知道采花是啥意思吗?”同学们的理解自然停留在文字表面。谁知被他从成人男欢女爱的角度一解释,同学们哗然大笑,羞得我面红耳赤,手足无措。他当时也许只想开个玩笑而已,但事实证明,他没顾及我感受的无心之举无痕地挫伤了我的文艺细胞。
后来上了初中,初三住在乡办中学。有一次,晚休熄灯前,我瞥见一只飞蛾绕着灯泡乱舞,一时心血来潮,爬出被窝去逮,还没逮住,就被姓郭的校长抓个现行。他也用老鹰抓小鸡的手法把我提溜到一个宿舍。当时,里面有四五个成年男女老师在闲谈。我一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小伙,仅穿条裤衩光身赤足地站在地上,乖乖呆了足有一个钟头,直到他们睡意强袭散去为止。
不是我楞得不省反抗,实在是自小从父母处深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儒教,难脱封建家长制余风的桎梏。
现在不同了,稍大点儿的学生都有维权意识和自尊独立的观念。必须明白:当下,教师这个职业已经从“天地君亲师”的神坛上走了下来,我们只是一位普通的劳动者。因为亲其师,方能信其道,每一位老师必须把爱深深根植于学生身上。不仅全社会在呼吁构建民主平等和谐的新型师生关系,就连国家一些保护性法规也做出了明文规定。那种“棍棒底下出秀才”“严师出高徒”的陈腐陋识,显然已不合时宜,土埋大半截了。简单粗暴的管理模式,势必会制造矛盾冲突,甚至酿成悲剧。这方面的个案屡见不鲜,常有耳闻。
我们常讲“换位思考”,为师者凭借自己的角色和身份,在教育活动中尚处主导地位。我们有时会抱怨学生不理解老师的良苦用心,没有感恩之意。可我们是否经常设身处地地替他们想过?
眼下,素质教育由于种种原因仍艰难跋涉在征途上,唯以分数论英雄的应试教育压酸压驼了一个个稚嫩的肩膀,剥夺了他们天真烂漫的童年,禁锢了他们个性化发展的少年。学生,尤其是广大的农村学生,打小辞亲离乡,上了寄宿制学校。上下午一节课一节课连轴转,早读晚补两头不见日。他们终日过着磨盘前驴拉磨的单调生活,“热情”冬眠,“快乐”搁浅,在校园内根本找不到幸福的支点。
家庭是孩子的第一课堂,也是永远的大本营;父母是他们的启蒙老师,也是终身顾问。而现在的家庭教育却严重滞后,父母的育子观普遍步入误区。他们迫于无奈或者为了省事轻松,一旦不惜学费把孩子送进学校,就以为尽职尽责,万事欧凯了。岂知学校教育绝对代替不了家庭教育,二者的功能和特点迥然不同。即使老师平易近人,爱生如子,但和风细雨的独角戏,始终不及家庭和学校的双向配合。就好比离异的孩子,纵然从小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终归还是在性格上存在诸如孤僻、偏执等缺陷。
改革开放的政策分娩出不少私企性质的学校,雨后春笋一般。为了在市场竞争中生存与壮大起来,有的无视教育规律和学生的年龄特征,以加重学生的课业负担,延长学生的学习时间,严苛捆绑学生的手脚为制胜法宝,迎合了家长们望子成龙的功利和盲目,却生生扭曲了学生们可塑性极强的心理和灵魂,成为对同行颇有影响的始作俑者。你看,那些长期寄宿在校的学生,是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们愿意积极地跟人交流和分享自己的生活吗?
好多家长和学校只看重学生的智育,至于德育美育体育片面地认为可有可无。这样培养出来的学生,往往可能分数很高,能力和道德修养却极差。
再加上网络时代,有些媒体以借鸡下蛋的形式传播着乌七八糟的东西,肆放着没经过相关部门过滤准行的文化雾霾,玷污不谙世事的学生的身心。单纯的学生们但凡沉湎在以暴力游戏为代表的虚拟世界,就会蜕变得懒散消极、冷酷自私、贪图享乐,思想行动渐渐走上了极端,实在堪忧。这些学生在面对一些不顺心的情况时,选择伤人或自伤的方式,就不足为怪了!
学生厌学,不恭无礼于老师,过错全在学生身上吗?
学生长得再高再大,也还是个孩子。他们要从破土而出的小苗小秧,长成椽檩之材,离不开阳光的温暖,甘霖的滋润,以及风霜雨雪的历练。这何异于胡琴琵琶少了哪根弦,抑或拉得太紧绷断哪根弦,都无法奏响婉转动人的音乐?
作者简介:南山石,本名霍文亮,执教于山西省山阴县第二中学,曾涂鸦过若干共散文、小说、诗歌。本人谨记毛泽东同志“今日记一事,明日悟一理,久而成学”的教诲,深仰大画家齐白石“勿道人之短,勿说己之长;人骂我一笑,人誉我一笑”的胸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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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从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开始,到1999年完成最后一届中师学生招生,据统计全国共培养有400多万中师生。毕业后,这些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就像蒲公英的种子一样,散向中国最广大的农村,扎根三尺讲台,撑起中小学教育大半个天空。
“中师生”,共和国教育史上一个灿烂的群体,支撑起祖国基础教育的半边天,他们中的大多数如今都已过了不惑之年,甚至知天命的年龄。
然而,如今大多数中等师范学校都已经停办或者改制,几十年后,'中师生"将成为绝唱!
为了重温当年的岁月,让更多的人了解我们这一代中师生群体,《蓝天教师园地》特开设“我们曾是中师生”专栏,希望希望能成为咱们中师生的温暖家园!
各位曾经的中师生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我们拥有共同的“中师生”身份,怀揣共同的“中师生情结”,欢迎大家踊跃来稿,分享自己当年的中师生活以及毕业后自己的人生故事。
主编:醉卧蘭亭(ID: yf476800)
【主编简介】
醉卧蘭亭:
男,70后,1993年毕业于民权师范学校,做过三年乡村中学教师,现供职于南京某高校。教过十几年英语,现从事美国政治与外交方面教学与研究工作。工作之余执着于少年时的文学梦,写作只是为了留作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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