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绚如夏花
绚如夏花
此时,南国已是黄叶舞,红叶飘,蝉噤荷残的寒露时节了,但几年前一个夏夜的一幕幕依然如绚丽的夏花一样开在我的心上。
一天晚上,我从县城乘车返回乡镇。天气热得站在货车外比坐在车头内还难受,坐在车头内有风扇,开着窗户,空气能流动,可是中途下车休息,虽然面对空旷的原野,没有风,我发觉此时大自然宽敞的怀抱似乎也容不下我,我盼望着车子不要停,快点到达目的地。
一路上, 翠竹、稻田不停地往后退去,一些不知名的小动物却壮着胆子跑到公路上乘凉,驾驶员见了它们,尽量把车开得慢一些, 他不想让它们丧生在车轮底下。最让我赏心悦目的是路边不时掠过一两丛粉红的月季花,深红的美人蕉,绛红的大丽菊。尽管它们的身上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比家里、公里中那些盆花显得憔悴多了。但在这寂静的深夜它们却显得那么有精神,让我感觉到了夏的蓬勃。那枝叶茂盛的芙蓉树还没有花骨朵,却足以让你想象秋天它花团锦簇的景象。路旁那一箱箱的蜜蜂也在沉睡,车声并没有惊扰它们的好梦,到天明,它们又可以继续流连花丛了。
车开了三个小时,快到乡镇了,已不见万家灯火,只有路灯还在闪着光,路上难得瞥见几个行人的身影。突然,我看见一个女的在掏钥匙开门,她房子旁边的太阳伞下一把躺椅,一张矮凳上,有一对情侣在歇息,男的躺着,女的坐着,男的穿着红衣白裤,女的穿着蓝色带粉红碎花睡衣。路过的车声依然没打断他们情意绵绵,那份厮守足以让人感动。他们结婚已六年了,两地分居,却丝毫没有“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的凉薄与感伤,眼底眉间却写着“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的脱俗与浪漫。
下车后我和司机一起走进一家小食店,客人不多了,老板在忙碌,老板娘在休息。老板娘抱怨道:“早上五点起床,这么晚了还没休息!”老板一边忙碌,一边打趣着说:“你如果累了,先坐在那里休息,又没叫你干活。你如果先回家等下又怕我把钱拿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人家八九十岁还要结婚,不就图个伴吗?”老板娘无言以对,只好坐在一旁陪着他。看着一对这么可爱的夫妻,我如果不是肚子撑不下,真想多叫一点宵夜。
此时让我想起司机,我从他在车上断断续续接的几个电话中得知他运完这一车的货还要继续再运一车,从县城到乡镇往返要花六个小时。在漫漫的长夜,司机经常都是一个人往返在这条路上。如果是我,我会厌倦那九曲十八弯的公路,我会盼着早点结束那苦差使。都说开车的钱挣得多,那份奔波,那份劳碌几人能体会,起半夜睡三更是常事。车子在路上抛锚,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日子也有……
从小食店出来,路过司机的家门口,见他家的灯还亮着,他的妻子坐在门口,我问:“在等他?”她点点头。我接着问:“你知道他还要再跑一趟吗?” 她又点了点头。明知今夜不可能在一起还要等待, 等着只是在她丈夫路过家门的时候让他喝口水,吃点点心。有他妻子的那份等候,我想长长的旅途司机应不会寂寞。
爱,不一定轰轰烈烈、大福大贵。长厢厮守、相依相伴是福。苦苦等待、不离不弃也一样是福。
夜深沉,在回校的路上,一阵凉风吹过,我的心里一股暖流在涌动——难忘夏夜,难忘夏花,更难忘那绚如夏花的守候与等待。
图片/作者
作者简介
林彩贞,曾用名林彩珍,笔名微微。散文《风雪日归图》获全国青年作品纪念奖,《生日》获跨世纪新人组委会优秀奖,小说《今天到底谁派头》获黄鹤杯情爱选拔赛二等奖。喜欢诗歌,爱好文学,喜笔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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