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看台2551 | 龙晓初：《远山奇迹》连载17
广东省作家协会主席 蒋述卓 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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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晓初脱贫攻坚长篇小说《远山奇迹》连载17
“共产党历来都是一言九鼎，说话都是算数的，当年红军来了，说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人家就真的没有拿过嘛。还打开了恶霸地主老财胡天虎家的粮仓分粮食给穷苦百姓，把地主的田地分给了农民。前一段时间，李（副）县长说要纠正'低保’，人家也做到了呀，我是相信共产党的。大家不要因为胡家两父子在高山村为非作歹，就否认了共产党，那就不好了。胡家父子的胡作非为，那是'兔子的尾长不了’，我敢断定，用不了多久，胡应礼的贪污腐败问题，肯定会受到党纪国法惩罚。现在共产党不是正大力打老虎拍苍蝇么？像胡应礼这样的苍蝇也是不可能逃脱得了党纪国法的惩处。大家要相信一句古话'不是不报，是时辰未到，时辰一到，立刻就报’。”当年见过红军并给红军放过哨的杨立方老人十分坚信地说道。
大家都知道，胡家父子的为非作歹，是在报复穷人分了他曾祖父的粮食，分了他胡家祖业田地的大仇。虽然胡应礼的父亲胡光宗在文革时期亲自拉出他的老父亲胡正波到大槐树下批斗，那些应该是老奸巨猾的胡光宗和他父亲商议后施下的苦肉计，后来胡光宗父子的一切行为，也完全验证了这个胡家的不死之心，不仅攫取了高山村的政权，还处处为难着老百姓。
“胡应礼在高山村为非作歹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来管，没有人来查呀。”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一脸疑惑地说道。
“不是不管，那是因为我们这里太偏远了，国家暂时还管不过来，这才让胡应礼父子为所欲为。现在不是了来个李利民副县长了吗？他胡应礼以前搞的那些'人情保’'关系保’'乱保’的问题，不是已经给纠正过来了吗？说明这个李（副）县长是来干实事的，是真心实意来为咱们老百姓做事的。”杨立方老人十分肯定地说道。
虽然杨立方老人的文化水平不高，但早年间却耳濡目染看到过红军到高山村来的一举一动，以及早期接受过党的多年教育，他对党的政策还是有较为深刻的理解。老人以前积极参加党组织的各种学习，也十分积极地参加党组织的各种活动。只是自从胡应礼父子攫取高山村党支部书记职权以来，从不召开党员大会，也从不组织党员过组织生活。自电视机进入山区百姓家庭以来，老人多年来一直养成一个良好的习惯，那就是每天的新闻联播必看、焦点访谈必看，这恰好可以弥补了老人对党和国家政策知识的渴望。
“这么多年共产党对咱们怎么样？难道大家看不到么？打土豪分田地，让我们农民有地种。后来国家的日子稍为好过点，还免除我们的农业税，试问大家，历朝历代有哪个朝代能免农民的税？现在国家经济搞上来了，不仅不收农业税，反而还发放给我们农民土地耕种补贴。还对贫困群众发放最低生活保障金，这不正我们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么？”杨立方老人这时很激动地说道。
听了杨立方老人的讲述，几个老人不约而同地点头称是，认为杨立方老人对当今党和国家的政策吃得比较透彻。
“听老杨这么说，那我响应李利民副县长的号召，回家动员家里人用能种金银花的地全都种上，李副县长是真心实意为我们脱贫致富，我相信李副县长。”一个老人说道。
其他几个老人都表示愿意回家动员家里人种植金银花。
一个星期后，李利民副县长从省农科院请来了农业专家。
李利民副县长估计来听专家讲座的群众有点多，高山村没有大型会场，找不到合适的地方讲课。要在院子里布置会场，白天光线太强，来学习的村民看不清投影幕布上的内容，只能等天黑后，才能上课。杨同光主任去和高山村小学校联系，在学生下午放学后，搬来五十套双人桌凳，还在院子里架起了几盏亮堂堂的电灯。
本来定于晚上8点钟开始上课，7点钟刚过，村民们早早吃过晚饭就来到学习会场。7点半不到，座位已被坐满，后面来的，只能站着。离家近的跑回家去抬凳子，离得远的去会场附近农户家里借来板凳，就有点像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人们看露天电影的那种场面。
幸好杨同光主任早早去找到广场舞大妈们借来了高分贝音箱，否则无法满足得了村民听课需求。李利民副县长和两个专家准时到会场，此时会场已是黑压压的一大片。两个专家经常到各地讲课，今晚这种场景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原来准备的100个座位，远远不够，坐着的，站着的，蹬着的，甚至还有爬到围墙上，整个会场不低于300人。高山村群众学习积极性真高，这说明人民群众迫切希望早日脱贫，只是以前没找到很好的脱贫项目罢了。再说以前的村干部只顾自己捞足吃饱，哪里去管老百姓脱不脱贫哩。自从李利民副县长到来之后，村民们才看到脱贫致富的希望
在学习会上，两位专家轮流讲授了金银花种植条件、土壤条件、气候条件，金银花耐寒耐旱，属葡匐茎灌木，最适宜种植在半地半石的石旮旯地里。三年后开始开花，五年后开始丰产，丰产时每亩可产干花200斤以上，按当前市场价每斤25-40元计算，亩产值为5000-8000元。专家们还深入浅出地讲解了金银花的药用价值和保健价值，并分析了国际国内市场前景。
学习会上，有村民举手向专家提问道：“搞种植风险很大，是看天吃饭，如果会遇到天灾虫灾病灾时怎办呢？”
“这位兄弟，你的这问题提得很好，这正是我们计划用第二堂课，明晚详细讲解的问题。”专家和蔼可亲地说道。
“今晚就给我们讲吧，老师，我们现在很想知道，再说我们有些村民家住得较远，都是包车过来的，明天难跑啊。”一个村民央求道，大多数村民也跟附和，要求专家辛苦就辛苦一点，希望能在一晚上讲完所有的课程。
想不到村民们学习热情如此之高，专家们以前从未看到过如此场景。两位专家低声商量了一会，同意加时把课讲完，只要村民们能熬得住，他们就坚持着。
计划分成两晚每堂课两个小时，硬是一个晚上连续4小时上完，学习会场除了老师的讲课声，基本没有其他声音。课间老师宣布休息10分钟，村民们都不愿离开会场，利用课间向老师问这问那，那种学习认真干劲堪比得了即将参加全国高考的学生。
两个专家认真地解答了村民的各种提问。天灾问题，可以向保险部门投保，保险金不用种植户出，由扶贫项目资金出，高山村得的2000万元，就是含有种苗费、肥料费、农药费和保险费，至于虫灾病灾问题，省农科院专家负责跟踪服务，通过科学合理种植，基本上可以预防。
听完专家授课后，村民们个个热血沸腾，仿佛看到满山遍野的金银花已经在向他招手微笑，那一朵朵烂漫的金银花要带着他们脱贫致富奔赴小康。
从交通运输厅派下来的这个李利民副县长，真是人民群众的贴心人呐，他是来指引人民群众打翻身仗致富奔小康的，就像当年共产党派来的红军一样，都是来帮助咱们穷人的。
第二天，几个村组干部仅用一天时间，就统计完1500多户土地数量，用不着组长下到每家每户，村民们争先恐后地带上土地承包证，来到组长家里找组长登记，生怕自己被落下被遗忘似的，当然还有20余户村民没有一点动静。
在登记时，组长要求村民回家和家人商量种植地亩数量，3天后来报备需要种植的面积，村里好去预订种苗和配送有机化肥。
看到事态发展，扶贫干部和村组干部心里暖烘烘的，特别是李利民副县长，他好像已经看到他到东岭县以来，他的第三把火正在熊熊地燃烧。
然而，事态的发展可没有那么简单。
第三天，只有几个老党员的子女到组长家里登记，其他村民并没有来，第四天几个组长家里门可罗雀。
几个组长到村里串串，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村民们冷心了，是因为有人放出谣言。李利民副县长来东岭县扶贫只有三年时间，种植金银花要三年后才开始开花，五年后才开始丰产，那时李副县长早已回省城。他们种出来的金银花卖给谁，自己用来泡水当茶喝，能喝了多少。前些年听说邻县鼓励农户大量种植仙桃，因为市场分析不足，桃子丰产后难以销售出去，最后烂在地里，果贱伤农的前车之鉴让村民们心有余悸。
组长们把这个问题反馈到李利民副县长和杨同光主任那里，杨同光才猛然醒悟，没有来登记的二十余户人家，基本上是胡应礼一伙死党的家属及近亲，肯定是他们从中作梗。
李利民副县长开始也悟到这事会发生，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手会如此厉害，直接给他来这么一着釜底抽薪。他和杨同光主任确实低估了对手的能量，真是要让他的这个扶贫项目实施不下，不得不灰溜溜地离开东岭县。
李利民副县长和杨同光主任商议，还是不要让农民承担任何风险。认为这个项目还是由村里用这2000万元，注册高山村金银花种植专业合社，再请政府出面，帮助向有关银行贷款，每年以土地产值除去种子、化肥、农药和人工成本后，按土地种植玉米产出纯利润的两倍租金从农户手中流转土地，并承诺合作社雇用人工，按市场价格优先使用流转土地的村民。
这2000万元属于高山村全体村民所有，因此这个合作社就相当于高山村全体村民入股，今后所有资产所有的经营收益都属于全体村民。每年的纯收益提成30%作为合作社的发展基金，提成20%作为高山村扶贫基金，帮助那些因病因残疾因学致贫的家庭。余下的50%按高山村全体村民数人均分红发放，这样，让全体村民增加经济收入。
就像村民们所说的那样，李利民副县长在东岭县期满后是要回交通运输厅的，他必须在扶贫工作期间把事办好，不能留下任何遗憾，更不能给革命老区人民留下骂名。
因此，在这个合作社成立之初更应该把事做细做扎实，让金银花种植专业合作社成为高山村带动村民致富的合作社。
这个合作社管理层人员必须选好用好，李利民副县长认为杨同光主任是合作社主任的不二人选，周小刚和杨龙可以作为杨同光的副手。再说杨同光被压抑多年，早就想好好为村民做实事。周小刚已成功创办了养牛场，杨龙在外打拼多年，正有意回村流转土地发展种养殖业。把这三个人放在一起，说不定能让高山村旧貌换新颜。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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