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璧记忆】乡村记忆——推磨
乡村记忆——推磨
文/胡桃夹子
用石磨磨面早已成为过去。今天说这“推磨”,大多的年轻人肯定不明白是干啥滴。
记得小时候,家里吃的面都是用石磨磨的。
我们唐河西岸,曾经有几家供人磨面的私人磨屋。磨屋里都有一盘磨和一个磨台,磨台是留放粮食,箩面用的。
有的磨主人养了驴,用以拉磨,挣点面或麸子(麦皮),有的不养,就只有一盘空磨,但也照样收面或麸子,只是会少收些罢了。
我的邻居刘大娘家,就有磨没驴,所以这磨只有靠人推。
当年磨面多是几家人“合伙”,一是解决了劳动力的不足问题,二是大家一起说笑,也不会寂寞。
推磨离不开“磨棍”。磨面的时候,先要把“磨棍”的中段系上绳子,再把绳子的一头拴在磨石上(磨石上预留的一个石孔,用硬木棍做榫卯塞进去,外面留几公分挂磨绳),然后再把“磨棍”的一端架放在磨石的一侧(推磨是逆时针推),然后双手握着“磨棍”,用前胸顶住,往前用力推动,这就是“推磨”。
推磨是一个重体力活,时间长,单用双臂用力,胳膊也承受不了。只有抱着“磨棍”用身体的力量推动,所以推磨又叫“抱磨棍”。
有一种人,是再有力气也不适合“推磨”的,那就是一在磨道里转一会,头就会天旋地转,俗说“好晕”的人。
以前大人们夸孩子长大了,都会说:乖乖,能抱动“磨棍”了,就是这意思!
我小时候经常跟着妈妈去磨屋,也常常“帮助”妈妈推磨,但必定年龄太小没什么力气,只能跟在妈妈的身边,掌着“磨棍”的一头,跟着跑。妈妈这时候多会说:柱子快快长,长大了,帮妈妈“抱磨棍”。听着妈妈的话,看着妈妈累得满脸是汗,我心里真的想一下子长大,替妈妈推磨。
随着磨的转动,磨碎的粮食就从磨缝中哗哗的淌到了磨槽里,等磨完了“头破”(土语:第一遍)妈妈会用准备好的“面瓢”,把磨碎了的粮食挖起放入箩子中,然后架在一个放着“擀面杖”的簸箕上,来回晃动,这样白白的面粉就如细细的雨丝一样,顺着箩子那密密的网眼流了下来。
磨完了面,妈妈都会给磨主家盛上一瓢或半瓢(视磨的粮食的多寡),送给磨的主人。这会磨的主人多会推辞不要,但最终妈妈总会留下些面粉,以示对磨主人的谢意。那会日子苦,粮食紧缺,乡亲们都能相互体谅。
当年的日子比起今天是清贫了些,但是,在那真诚的推让中,确实充满着浓浓的乡邻情意。
如今一切都是机械化,磨面早已不需要用石磨,也更不需要推磨了。但有的时候,每当我吃着白白的馒头,思绪总会情不自尽的飞回到那往日的岁月里,仿佛又看到了那转动的石磨,看到了在那推磨,箩面的妈妈……
本文作者系安徽省散文家协会会员,安徽省民俗学会会员,宿州市作家协会会员,宿州市散文家协会会员灵璧家园网一级作家,灵璧禅堂湖人氏陈长柱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