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漫谈冬雪》 爱也无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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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起来，天依然沉着它极难看的老脸。一如人家欠钱不还的老债主极不高兴的、黑青色的面容一般。极其地阴冷。

好长时间了，虽然老天几次努力要想在南岭制造一场大雪，可心有余力却不足的他，只能用不多的湿雾笼罩在高山大岭，把那里变成玉树琼枝的伪腊象世界。而在这大山区的“平地”里却仍是温度扱低的干冷。甚至是那快速驶过的气车掀起的土尘也十分的冰凉。

打开微信，一个“文轩圈”的、身居辽宁沈阳的诗友的一首蝶恋花.《雪》跳进我的眼眸。这兄弟写道:“一夜鹅毛兼鹤羽。素色乾坤，漫把江山许。腊象奔驰原野取，朔风只送梨花雨。美妙不行垂直旅。舞动妖娆，拟把梅花娶。一意清心将洁举。消融只向春风语。”我的这个并未谋面、却有四年之交的诗友老弟是最爱即景填词的，而他的填词又十分地反映实景。因此我断定他那里一定是下雪了。

虽然东北特别是黑龙江早就是冰天雪地的世界，这辽宁的雪也不是初下，但我却可以知道，西北利亚的寒流一定是又在那里施展着它的暴虐。只是不知，它不久就会到达南岭的“强弩之末”究竟还有多大的力量？会不会翻过岭南，去华南耍一耍它的威风。当然我知道，寻常时，这寒流到了南岭就没有太多的力量再翻山越岭了。因此华南的花们，人们从不用担心会有冰天雪地冻着她们。当然也就体验不到雪的寒冷与冰的彻骨。

华南没有或很少有雪，不冷。人们，花们可以在一如秋天般的气侯下生活，不会有寒风中瑟瑟着身子的体验。而东北虽然是累月“银装素裹”的冰天雪地，极冷！但在那里生活的人们却有供暖设施，可以穿着色彩斑烂的、花般的单衣薄裤在房子里“猫冬”，享受春天般的温暖。一如伟大诗人所写“高天滚滚寒流急，大地微微暖气吹”。当然伟人是借天气写的当年国际国内的形势。可这诗用在东北也非常合适呢，只是这个“大地”实际上应当指屋内才最帖切。那“开”在室内的各式“花儿”一点也没有雪地的寒色。说到这，真的十分羡慕那北国的诗友了，他们可以一边欣赏久久不去的冰雪世界的美景，一边享受着春天般的室内的温暖。就像文中我那个学富五车的兄弟词人，见景生情地填写着他的蝶恋花《雪》，却不用担心身子“失寒”。

而我们的南岭却没有那么幸运了。这里今年少雪，是因为秋天太多雨的缘故。老天用它的实际行动向这里的人们诠释了什么叫“物极必反”。而往年特别是早年却是有大雪纷飞，甚至于冰冻三尺的。二零零八年，大雪加上冰冻甚至给这里造成了几十年不遇的巨大灾害: 交通瘫痪，电网受损，屋倒树折，好久人们，树们才缓过气来。

这里下雪，也有冰冻，却没有北国的供暖。五花八门的取暖方式中，除了费用不菲的空调可以让用得起的人们享受与东北同样的温暖外。其它的方式总不尽人意。大有“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味道。因此人们总是穿上厚厚的各类羽绒或棉衣，把自己重重地包裹起来，以对抗由寒风、冰雪、霜冻以及西北利亚强弩之未构成的大军的攻击。

不过，尽管雪会带来严寒，但人们心底里却还是欢迎它。不仅是她会塑造一个平时没有的、洁白的世界；更在于她会冻死好多给来年的农稼造成损失的越冬害虫；融化的雪水中富含的氮素还是来春农作物极好的肥料。不过，这里的人们爱雪，却不希望它再演二零零八年的旧曲。

中国辽阔的疆域囊括了近热带，亚热带，温带，中温带，寒温带气候。这雪在这些不同的气候带，势力就明显的不同，这从梅花那里就明显地看得出来: 亚热带的岭南的梅花，包括早开的三角梅，迟绽的冬梅从来就不曾傲过雪。因为无雪可傲，也因为没有了雪的衬陪，也就一味的浓装艳抹，菲红着她们极美的面容和不失热烈的娇美。十分地爱人。可秦岭南坡以至江南的梅花却不同了。往往在她们点红报春或千枝竟绽之时，正是大雪纷飞、冰冻三尺之日。那洁白的雪絮滞在梅树的枝干、停在梅花的身上，裹着树枝，护着花儿，白中透红，红里衬白的、如恋人般的恩爱；那于冰雪中的冷气里把馨香变成沁人心脾、让人神往却不敢久恋的冷香；还有不时的吊在嫣红的花瓣、长长的蕊丝上晶晶的泪珠儿，直让人疼爱有加、敬而畏近呢。秦岭北坡直至黑龙江是没有梅花的，那里只有梅花一样的人。当然就没有自然界中梅花傲雪、送残冬而报春回的美景。但那里的梅花般的人却一样会向人们报来心中的春天。我的那位八斗之才正是用他的蝶恋花向人们报来春天呢！你看他的那个《文轩圈》就知道了。

好想看到南岭的一场真正的大雪。

杨焕文作于2020年庚子十月廿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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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作家简介：杨焕文，文字爱好者。50后，苗族， 务过农、参过军，做过法官、任过律师。作品大多以乡土为题材，骨子里恋着脚下这片土地，文字源于土地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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