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青春的梦》 三 山村夜晚 作者/雪月空明
连载《青春的梦》
三 山村夜晚
作者/雪月空明
山村的夜晚不像都市里那样喧嚣,没有处处闪耀霓虹灯、没有热闹的人流,更没有高楼大厦,当然更缺少那繁华的夜景。静静的,黑黑的,悄悄的,蟋蟀那委婉的鸣叫伴着自行车在山路上颠簸发出的响声交织在一起,合着青蛙呱呱的歌唱,不知名的小虫的低鸣,形成了最自然的山村小夜曲。月朦胧,鸟朦胧,山朦胧,树朦胧,一切都在朦胧之中。远处的山,近处的树,那么美。刘老师忽然感觉到这里真是太美了,以前仿佛没有感觉到,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这美丽的景色呢?土地散发着清香,新鲜的空气,美丽的夜色,悦耳的虫鸣,朦胧的山景。刘老师陶醉在自然的怀抱里。
翻过一座座山坳,已看见自家的房屋了。“她怎样了,这一阵子一直没好转。”刘老师把自行车推进院子,心里想着妻子----徐慧敏。
这是一个普通得无法再普通的家,和这得山村家庭没什么区别,外屋有一个大水缸,锅台上凌乱的放着几付碗筷,一付水桶放在角落里,里屋靠墙角有一个掉了漆的大板柜,是这家中最值钱的东西了,而且是唯一的一件。土炕上躺着一个二十七八岁、身体相当虚弱的女人,在昏暗的月色下,脸色更加显得苍白。她----就是刘老师的妻子,徐慧敏。
“回来了,累了吧?”慧敏试图坐起来。
“回来了,别动,好点儿了么?”他点燃油灯,歉意地说:“我又回来晚了,这是买的药,一会吃过饭,把药吃了,病就会好的,躺着别动。”刘老师走出屋子,想从水缸里舀水做饭,然而水缸里没水。刘老师叹了口气,对屋里说道:“慧敏,我去挑水了,你好好歇着。”他挑起水桶出了院门。离这好远才有一口井,脚步声伴着水桶和扁担发出的吱吱声远去了。
月色仍那么朦胧,朦胧的无法形容,左右的山脊高耸,月亮好似从山腰间升起来。闷热的夏天在这山村中显得并不太热,暗淡月光伴着刘老师那充满忧虑的神色,似乎体察到刘老师的心情,越发暗淡下去。他尽量快走着,恼中浮现出他与慧敏初来山村的情景。
他坐在山头,望着远方,一会儿他把目光收回,投到她的身上,她坐在他身边,手握着他的手,两眼专著的、静静的瞧着他。他只觉得她那充满了幸福的眸子里柔情万千,几乎将自己整个心灵塞满,他想不出用什么语言表达自己的心情。经常停留于他身上的悒郁和时时都能感觉到的空虚惆怅之感,此刻就像那早晨林间弥漫的薄雾,被阳光一照便很快的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也不见一丝痕迹。
一瞬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心神同时一震,身子都在不由自主地颤动,默默的凝望着对方,四片唇瓣粘在了一起,感情的交流,真诚的挚爱,那一刻真是幸福,可现在。刘老师收回了思绪,快到有水的地方了。
慧敏躺在炕上,一直静静的躺着,她只能这么躺着,在昏暗的油灯下,度过一个个夜晚。只有星期天,才能由刘老师扶着走出屋子,见见外面的阳光。屋里太闷热了,四周无比的寂静,好像死神随时要来勾她的命。她并不怕死神,反而有些希望死神快些到来。生不如死,自己什么都做不了,长文(刘老师)不得不为她到处求医问药。他本应和孩子、妻子在一起欢欢乐乐的共度周末的,而现在,他除了劳累,什么都没有。她一直觉着自己对不起他。
默默的,默默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此刻刘老师已到了水井边。说是井,其时只不过是个泉眼罢了,水慢慢地从地下冒出来,慢的让人着急。幸好此时没人挑水,人多地时候,可要排上一两个小时的。他用旁边放着的水瓢一点儿一点儿的把水舀进水桶。太累了,白天工作了一天,又跑了这几里路,但他一想到慧敏,强打起精神来,咯吱,咯吱声响彻在山路上。
慧敏躺在屋里,她想到她和长文恋爱、结婚的时候,多么美好哇。她记得她们那时的快乐,她们一路跑,一路笑,她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追,一口气跑到山顶上,景色那么美,山色那么迷人。长文站在山顶上大叫着:“吆--喉喉,我来喽,慧敏来喽,我们来啦。”笑笑笑,美好的日子,无穷的乐趣。结婚的时候,亲戚朋友,烟花爆竹,那场面多激动人心,太美好了。
一阵痉挛把她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冷清的屋子,昏暗的油灯,那快乐的时刻,动人的场面全然不见。忽然间她想到了死,死也许会使她得到解脱,她想到刘老师刚为她买的那包药,都吃了,也许会死的,她伸手从炕边拿起了那包药……。
刘老师回来了,他每次回到家总是先到屋里看看妻子怎么样了,然后才去做别的事情,他怕她出意外。他放下扁担进了屋。一眼看见妻子手里拿着药,正在用颤抖地双手往外倒,试图放在嘴里,可她太虚弱了,手不停的颤抖,药从手中掉了出去,撒了炕上、地下都是。她恨自己,为什么连自己的手都这么不顶用。
作者简介:雪月空明,号闲野,又名义云天、燕赵不笑生。爱好文字多年,多篇短文见报,微信多个公众平台有短文、诗歌发表。红袖添香、起点中文网签约作家,多部长篇小说在网站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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