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中专生讨生活》17“第二师傅 ”​

灯火可亲随心可記

（第十七章）第二师傅

 ■文/崔海兵

终于，雁天南上班了，自己也挣钱啦！这着实让他喜欢了一阵子,仿佛一下子腰杆儿也硬了，出气也“展堂”（指：舒坦）了不少。毕竟是自己劳动所得，亲手挣得第一份血汗钱，人生的第一桶金啊。尽管只有450块。

记得那天去质检部报到，主任是一个慈眉善目的长者，略显清瘦，留着鲁迅一样的胡子，精神矍铄。也许是出于对念书人的关爱吧，他被安排到控制班去锻炼学习，而不是想象中的去现场取样（因为按照惯例临时工一般都是从取样开始，他的同学阿慧后来就整整取了半年多天气的样子，再后来做了统计，此是后话）。

质检部是独立的一栋大楼，那时候主管全厂的质量、工艺、体系、培训和新产品研发等。业务范畴大、楼也很大，门口的牌匾上写着两行大字：“文明、和谐、高效，严谨、活泼、有序！”十二字工作方针。听说是领导自己写的，雁天南由衷的佩服。反正在那时候就开始倡导“和谐”文化的人是绝无仅有。

质检部和现场不同，实验室重地、满屋子的瓶瓶罐罐、仪表仪器，进进出出的人都是白大褂和蓝大褂，工装胸卡，很有技术和文化氛围。雁天南沾沾自喜一番，来到了控制班。

控制班的人很多，一个三十多岁的女领导接见了他，雁天南只听见进进出出的人都喊她“王姐”，一脸的虔诚。于是也礼貌的笑了笑，叫一声“王姐好！”

那个叫王姐的人个子高挑，白皙的脸，扎一马尾辫，似乎不苟言笑：“你先上正常班熟悉一下吧，看看现场的取样点，注意安全！”

不亏是当领导的料，安排工作井然有条（事实如此，听说后来直接跳槽，在别的公司任职副总师，此是后话）。

留下雁天南一个人在控制班晃悠，大家都在忙各自的工作。雁天南四处溜达一番，很多检验设备在学校的实验室也曾见过。更重要是雁天南还发现这里几乎是清一色的“女女”，只有两个四十来岁，说着乌盟话的男人。也是两个唯一没有穿工衣的员工，一会儿出去一趟，一看就是所谓的“临时工”。这一点雁天南还是摸得“门儿清”（指：很清楚），大工厂嘛，集团化管理，等级森严，凡是临时工都没有统一编制和工衣等福利待遇。

看着身边走过花枝招展的女女，有几个打扮的姹紫嫣红。雁天南一个也不认识，也没有一个人愿意搭理他。想想自己也是临时工的身份，雁天南觉得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自己还是去找那两个“临时工”的大哥们去套套近乎比较好。

“吃烟哇，呵呵。”雁天南给两个大哥掏出了“桂花”，敬上烟，打着火。其中一个接过来看看，闻闻，笑了。三个人挤在一起吞云吐雾，话慢慢的便多起来。

“从哪儿来的？”一个叫刘彪的大哥问。

“哦，从内蒙古建材学校毕业分来的！”雁天南没敢透露自己卑微的身份——临时工。

“啊？学生!”

雁天南看看刘彪，中等身材，天庭饱满，一副忠厚老实的长相，好人！这几年雁天南放假没事儿总是翻腾他姥爷的那几本《麻衣神相》和《千阵百阵桃花阵》，对相面识人也是略知皮毛，但自信满满，其实是吹牛。

“刘师傅，下个点我跟你一起去取样吧？”雁天南讨好的说。

“行，到时我叫你，“小天，是吧？”

“嗷、好，好！”雁天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来天下还是好人多！

整整一个晌午，雁天南和师傅刘彪拎着取样桶跑遍了生产现场。其实三个月的实习时间，对于现场的设备、巡检路线雁天南是非常的熟悉，这令刘师傅对他也刮目相看，一路上说：“好后生，以后有出息！”

一晃荡，两天过去了。那个叫刘彪的师傅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总不能天天和我取样哇？你不是学专业的?去和那些检验员多接触、接触，学习学习哇！”

看着雁天南，师傅急啦。“你这老跟上个我能有多大个出息？！”

听了师傅的教导，雁天南觉得也对，不能抱着个辘轆（指：水井用于提水的一种卷扬机构）死搅。

于是，雁天南小心的探问：“姐，我想跟你学习？......”

每个人的回答几乎是千篇一律：“也没啥，你那么聪明还用学习了？”末了，客气的笑笑，一脸的阳光，把尴尬的雁天南“晒”在那里。看来是长得丑，人缘差，不占优势。

这时，靠窗户暖气站着的一个齐耳短发的女孩儿，咋一看很普通，素面朝天，仔细一瞧眉清目秀，眼神儿很有灵气的那种，穿一身素净的牛仔服。

她迟疑了一下，“要不，你跟我的班吧？”

简单的话语，确是征求的语气。

雁天南唯恐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什么，有一点不敢相信。

结结巴巴的说：“好，好......”一时间语塞。

终于有人肯带他学习啦！

从台账记录检验员的签章处雁天南看到那个女孩的名字：杨晓燕。呵呵，这才知到师傅的大名，雁天南感激的叫她“晓燕姐”（一直延续到现在，此是后话），她也不说话，只是笑笑，但雁天南知道是真诚的。

后来，刘师傅告诉雁天南，那个叫杨晓燕的女孩老家好像也是丰镇的，技校生，其实已是一个孩子的妈妈。

“哦？看起来不像！”雁天南有点儿惊讶。

其实“善良的人永远是最美的！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岁月从不败美人”。心态好的人永远年轻！

 

后记:

人的一生,若能遇到帮助你、欣赏你、提携你的贵人那是你的福气！记住别人的好是你进步的阶梯，不联系，但并不代表忘记！在此真诚的谢谢大家（老主任、老班长、还有彪哥）！好人一生平安！同时也祝愿我晓燕姐姐美丽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