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公断案:好友别借钱!伤了和气害了命,交情哪能换银子

北宋时,在潞州城南有位叫蔡定的财主,家境颇为殷实。蔡定有位叫徐二的好友,两人自幼相识,相交多年。虽然有位财主朋友,徐二自己家里却很贫穷。他和弟弟徐三靠着给渡口的客商跑腿,勉强糊口而已。

  一日,徐二和弟弟商量道:“我们常年给那些大客商忙前忙后,生意上的事都会做,只是缺少本钱。咱们要是一直给人打杂,什么时候才能发财?”

  徐三附和:“哥哥说得极是,我也常想着做些买卖,可就是一直没有本钱。听说哥哥与蔡定有交情,他堆金积玉,不如向他借几个本钱,等我们兄弟做成了买卖,连本带利还给他。”

  徐二搓着胡茬,有些犹豫,“你说的倒是个好办法,就怕蔡定不肯借。”

  弟弟徐三不以为意,“哥哥糊涂,先去说说看,要是他不借再想别的办法。”

  次日,徐二按弟弟说的,去蔡定家里相求。蔡定见是徐二来了,笑道:“老兄可有日子没来我家了,快里面进。”

  徐二和蔡定寒暄着进到后厅坐下,蔡定吩咐家人准备酒席。很快一桌丰盛酒席备下,二人举杯共饮。酒至半酣,借着酒意,徐二开口道:“早就想和贤弟商量一件事,只是不敢开口,怕贤弟不答应。”

  蔡定笑道:“我二人自幼相识,有什么话不能说的,但说无妨。”

  “我一直在码头渡口给人跑腿打杂,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故此,我想出门贩卖些货物。你知道我家里没什么闲钱,所以想和贤弟借些银子。”

  蔡定听完问道:“老兄是自己去贩货,还是与人合伙?”

  “我和弟弟徐三搭伙。”徐二没有隐瞒,如实告诉了蔡定。

  起初,蔡定有心周全自己这位朋友,可当听说他要和徐三合伙,就改了主意。他听闻那个徐三油嘴滑舌,不是什么正经人,要是自己这位朋友和徐三合伙,估计有赔无赚。因此,蔡定推托道:“老兄来得真是不巧,眼看着要交官粮,手头实在没有闲钱。”

  徐二听朋友不借钱,心想这肯定是推托自己,蔡定家大业大怎么会差这几个钱。既然朋友不想借,他也不好再多说,起身说自己喝多了酒,告辞而去,蔡定也没挽留。

  徐二憋了一肚子闷气回家,进屋一句话也说,徐三见状凑过来,“大哥去蔡定那借本钱,凭你们的交情,想必绝不会白跑一趟,为何还闷闷不乐?”

  “人家是财主,怎么能把咱们当朋友。”徐二咬牙切齿,“蔡定推托没有闲钱,别指望了。”

  “这蔡定太欺负人了!凭你们这么多年的交情,这点小事都不帮?算了,不信没他的本钱,咱们兄弟就做不成事!”弟弟徐三气道。

  蔡定有个养子,名叫蔡顺,聪明俊达,深得蔡定的欢心。一日,恰逢清明,蔡顺与朋友相约去郊外踏青,出门时他带了几两银子在身上,以作饮酒花费。

  一直游玩到晚上,蔡顺和朋友才尽欢而散。他多喝了几杯,还没到家酒意上了头,就在兴田山一个凉亭里睡着了。恰巧徐二兄弟从此路过,徐二认出亭子里睡得正是蔡定养子蔡顺,回头告诉了弟弟。

  徐三恨蔡定不肯借钱,这些日子心里一直憋着气。此时见到了蔡顺,不禁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对徐二道:“不是我狠毒,只恨蔡定羞辱我兄弟在先,现今四下无人,不如杀了蔡顺,一雪前恨。”

  徐二听了先是一惊,继而想了想,咬牙道:“你想怎样便怎样,做得干净点!”

  徐三从背后筐里取出一把利斧,高抬腿轻落步走到蔡顺身边,两手抄起斧子,死命朝蔡顺脑袋砍下去。可怜蔡顺年纪轻轻,梦里被人害死,到死都不知道命丧谁手。徐二兄弟在蔡顺身上翻出几两碎银子,扔下了尸体,扬长而去。

  山下有个村子,其中有个姓张的木匠,他家房后就挨着兴田山。张木匠因要赶往城里做活,一早五更天就拿着工具出了门。走到半山腰,黑蒙蒙的见亭子里有什么东西,他走到蔡顺尸体旁,赫然见一死尸倒在亭子里,满身尽是鲜血。

  见到死尸,张木匠吓得差点瘫在地上,好半天才缓过神。他心想今天真够倒霉,出门就见死尸,看来出门不利,还是明天再去做工,因此也没进城,转身回了家。

  中午时分蔡定才接到养子的死信,匆忙赶到凉亭辨认,正是自己的养子蔡顺。他极喜欢这个养子,见他不明不白死在这里,不免大哭一场。此时附近乡民聚了不少,有人发现蔡顺头上的伤口像是斧痕,尸体边还有血脚印。一众人顺着血痕查去,找到了张木匠家里。想到蔡顺头上的斧痕,张木匠平时做活更少不了用斧子,大家七嘴八舌议论,杀人的肯定是张木匠无疑。

  听大家这么说,蔡顺认定张木匠必是凶手,随即带人闯进张木匠家里,把他们夫妇绑到了县衙。县官听众乡邻和蔡顺指证,说蔡顺头上的斧痕、一直到张木匠家的血迹、张木匠平时善使斧子,肯定是张木匠把人害死。张木匠夫妇有口难辨,仰天叫屈,哪里肯认?

  看他们不认杀人之事,蔡定对县官言道:“大人,杀人需偿命,不动大刑,张木匠绝不会承认。”县令命差役将张木匠夫妇各打五十大板,二人熬不住拷打,最后争着承认是自己杀了人。这下县令倒起了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分辨,只好把两人关进大牢,几年都没判决。

  这一年,包拯奉命勘察狱事,来到了潞州。包拯被当地官员迎进府衙,刚坐定,包拯便问本地是否有何疑案?一官员近前禀道:“别的疑案倒没有,只有蔡定告张木匠杀其养子一案。张木匠夫妇争相招供,都说蔡顺是自己一人所杀,其中似有可疑,这二人至今关在牢中,几年了还未审明。”

  包拯听了面有不悦,说道:”案情审不明白,便要连年把人关在大牢里?理应尽快审明案情,当判即判,该放即放!如果天下的案子都如此办理,官府大牢里装得下多少冤枉?那官员听了哑口无言,面有愧色退了下去。

  次日,包拯换了一身便衣,带着张龙、赵虎来到牢里,找到张木匠夫妇仔细查问。

  张木匠悲天跄地,将之前事情如实说了一遍。包拯听后心想:“被害之人头上有斧痕,且血迹又到了他家里,按理说来这张木匠嫌疑甚大。可看这张木匠满心委屈,似不像作假,此事还要再查。”接连几日,包拯数次提审张木匠,他所答都是一样。

  这日包拯又来到牢中,问了半天毫无收获。他起身正要出牢门,突然见一七八岁的孩童走进牢里,找到一个狱卒窃窃私语。过了一会,包拯唤来那狱卒,问道:“刚才那小孩和你说什么?”

  狱卒眼神躲闪,“那孩童是我儿子,说家里来了亲戚,让我今天早点回家。”

  包拯知道他没说实话,也不说破,带着公差回到后堂。随即派人找来那小孩,吩咐张龙给孩子十文钱,哄问道:“刚才你和那个狱卒说了什么?”

  那孩子看着也就七八岁,正是懵懵懂懂的年纪,听人询问,便说道:“今天在街上玩,茶馆里徐二兄弟看见我,就把我喊进店里。他们给了我五十文钱买果子吃,让我到牢里找我爹打探。说有个什么包大人正审张木匠的案子,让我问问张木匠两口子承没承认,何时能判决。”

  包拯听了心中大喜,找来张龙、赵虎吩咐道:“你们领着这孩子去茶馆,把那两个人捉来见我。”

  二公差领了命,带着孩子去茶馆拿人。徐二兄弟正在茶馆里等信,被张龙、赵虎撞个正着,当即捆绑拿下,押到公堂。包拯端坐正堂上,喝道:“你们杀了人,为何要他人替你们偿命?”

  两人听了俱是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大声喊冤。包拯让人带着孩子上堂,把之前的话又说了一遍,随后重重拍下惊堂木,怒道:“如若此案与你们无关,为何派人打探。张木匠和蔡定、蔡顺父子素不相识,为何要杀人?你二人定然脱不了干系,再想隐瞒,必大刑伺候!”

  兄弟俩起初还不承认,一顿板子下来再不敢隐瞒,如实说出了杀人之事。包拯派人找来蔡定再问,蔡定这才想起当初徐二来借钱不成,由此生恨。

  包拯审决明白,将徐二兄弟关进死牢,秋后处斩。放张木匠夫妇回家,官给纹银十两,以做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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