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届国展评委邵佩英:如何从篆书入手,打开国展之门!
◆怎样的书写才算是篆书该具有的灵魂?
◆培训班里那些唐僧念经式地反复强调“准确的临摹”,真就凑效?
◆习篆者应具备的两个“硬核”是什么?
◆大篆与小篆该先从哪个“入手”?
一直以来,只有不到20%的书友能摆脱“临得还行,而一到创作就尴尬”的魔咒……
而大多数人的学书过程却陷入在“临是临,创是创”的一元思维论泥潭里不能自拔。
而这成了普通书家和高手差距的关键点。
从适合自己“心性”的入手
说起学书经历,如今身为国展评委、天津市书协驻会副主席的邵佩英老师直言自己走了不少弯路,在缺少名师指点时,完全属于自学状态,没有目的地胡涂乱抹。
那时为了听一老先生开的讲座,毫不犹豫地蹬着自行车冒雨前往好几个小时,到会场后发现讲座已经结束了……
第一次投全国展时,因全然不知投展作品所要求的格式、装饰、边款意识等问题,落选了。即便落选,仍邀请一样落选的学生前往北京观展,小旅馆里,师生二人兴奋聊天至凌晨,一咬牙又起身兴奋地去天安门看了升旗。在看完展后,得知作品集要到荣宝斋才能买到,就连饭都不吃地直奔荣宝斋……
当邵佩英老师在跟我们回忆起他学书求学路上的这些经历时,当年那种如饥似渴的感觉让他至今难忘。
“直到后来接触名家多了,才开始了正规训练。写到今天,一路走来,感触颇多。当年,仅楷书就学过颜真卿、苏东坡、钱南园、华世奎。隶书也学过《张迁碑》《史晨前后碑》《乙瑛碑》等。篆书更是下了不少笨功夫,懵懵懂懂,左顾右盼,始终找不到自己的'位置’。”邵老师说。
《始平公造像记》局部
邵老师说,直到追随孙伯翔先生学习书法,才让自己茅塞顿开。孙先生也像他的恩师王学仲先生当年指导自己从《始平公造像记》开始学习那样,告诉邵佩英老师从适合自己“心性”的东西入手。
十多年来,邵老师以吴昌硕篆书为基,兼融吴让之、吴大澂,构成“师法三吴”,同时在大篆上也下了极大工夫,最终奠定了他在全国书坛的名家地位和影响力,并多次在全国展中担任评委。
邵佩英,1962年出生。天津汉沽人。中国书协篆书委员会委员,天津市书协驻会副主席、篆书委员会主任,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中国文字博物馆书法艺术委员会委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一级美术师职称。师从孙伯翔、韩天衡。
国展入展获奖情况:
国展评委
“复盘”评审细节
近二十年来,虽然篆书群众基础日益壮大,但从当下展览上创作的篆书主流现状来看,存在这样的问题:
一是文字解读和审别能力方面,尤其对青年作者文字学基础薄弱来讲,篆书作品中易有错别字的出现,特别是地下发掘出来的各种先秦、商周文字及甲骨、青铜铭文,甚至是楚简、秦简杂以篆隶相间,导致创作时很容易出现各类错别字,从而出现生搬硬套,张冠李戴等现象;
二是不少作者虽然入了展,但仍存在基础不扎实作品不耐看,对作品缺乏整体观念而很难使通篇气息统一的现象。
邵佩英老师作为十二届国展篆书组评审委员之一,参与了初评、复评的评审过程。
在评审感言中,邵老师说道:学习篆书要根据自己的喜好和审美,多元化多角度取法。入展作者真不容易。要经历多个阶段,尤其是“审读”环节,不少作者在这个环节“栽了跟头”……篆书因为是古文字,不同于其他书体,需要作者具备扎实的古文字学基础,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给投稿作者最充分的尊重
专门设立“审读委”。与“评审委”“监审委”并列,将审读委员与初评、复评、终评委员分开,是一大创举。评审委员不再进行审读,而交由专门委员会负责审读。
对所有投稿作者的充分尊重。过去,评审遇到比较差的作品往往一带而过。这次不行了,必须一件一件审看。有些一看就很差劲的“作品”,胡乱涂抹,雕龙画凤,双勾空芯,不忍目睹的也要一张一张地“平端过去”。
◎印象深刻的评审过程
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初评过程中不断发现错字,和一些让评委一头雾水的问题。比如常常“屡教不改”地把“范仲淹”写成“範仲淹”,“白髪”写成“白發”,还有把“千里冰封”写成“千裏冰封”的?在“自撰作品”评审区,有件落款写“自撰宋词四首”。
◎篆书投稿作品的不足之处
篆书作品缺少“原创性”。一是文本的“原创性”,二是格式的“原创性”,三是风格的“原创性”。抄录古人诗词文赋的多,格式仿照前期展览获奖作品的多,师法古人而不敢越雷池一步的多。
◎对国展投稿者的建议
一,不追展览之风,不学评委风格,在古代篆书经典作品中寻求信息和出路;二,尽可能不要'退件',避免与高手同台PK,记得初评出的462件中,仅二组要求退件的来稿就达164件;三,自撰诗词一定要找诗词专家“把关”,不要糊弄,写字技法再高,文辞不好,也难过“审读”;四,补上“古文字学”这门功课,避免写错字,因“硬伤”被淘汰的不在少数;五,投稿作品尺幅不要小,小了你真吃亏;六,每次评审都感觉大字作品的确不多,可以投大字,但一定要写出气势,另外,文辞一定要好。
习篆者应具备的硬核
“正大气象”属美学范畴。引申到书法上,“正大气象”大致指某个时代书法特有的精神风貌。
正大气象既可以是呈现给师篆者、学书者原生态的经典佳作,也可以指书家为达到创作目的而追求的艺术格调。
追求书写的正大气象,是秦汉篆隶中散发出的一种民族精神和审美追求。
正大气象是指给人的一种博大、宏大而外张的直觉感受。孙伯翔先生说,北碑中《始平公造像记》《张猛龙碑》《郑文公碑》这类作品格调上宏大,字势上开张,字形上方正,虽然“字径”不大但气格大,照样呈现出正大气象,即是正大气象的代表作。
邵老师认为,篆书的正大气象起源于李斯的刻石文字。
汉代的《袁安碑》《袁敞碑》延续着李斯小篆的风格,雍容端庄;
而唐宋以降,小篆不再风光,正大气象转向楷书的“褚薛虞欧颜柳”,与“大唐气象”相得益彰。
篆书在宋元明三朝式微衰退,没有了往昔的辉煌,更消失了正大气象。
直至清代初期,王澍、吾丘衍、钱坫的小篆纤细如丝,夸张了李阳冰的玉箸篆,一味写细,使篆书的正大气象无影无踪。
可喜可贵的是清代邓石如一反常态,羊毫生宣,重墨洇染,浑厚融圆,开启了篆书正大气象的新纪元。
无论是吴让之的刚劲圆健,还是赵之谦的飘逸婉转,抑或是吴昌硕的雄浑质朴,都集中体现了篆书的正大气象。
时至今日,正大气象依然是篆书创作的主流审美和价值取向。
《袁安碑》
在当下各种审美追求多元得近乎缭乱的时候,邵老师始终以守正作为自己的创作底线。其篆书创作落脚在“三吴”( 吴让之、吴大澂、吴昌硕)本身就是一种以正大为宗的审美诉求的风格定位。
邵老师说,学习小篆要解决用字规范的问题,《说文解字》之类的工具书成为必备,就像认识汉字离不开《新华字典》一样的。
篆书创作,文字学作为必修课。邵老师对文字学的深入研究、治学之严谨是出了名的,只要发现当代篆书创作中有文字错误的作品就会直言不讳提出来。
◎篆书的学习从小篆还是大篆入手,一直争论不休。我主张从小篆入手,而且从规矩入手,即从斯篆或清人邓篆、吴篆学起为上策。孙过庭《书谱》所云“初学分布,但求平正”这话同样适用于篆书。
◎篆书学习要备《说文解字》之类的字书,主要解决小篆用字规范的问题。但是,学习篆书的风格流派仍需要到清代篆书名家作品中“讨生活”。毕竟《说文解字》只是一部字典,里面没有生动的书法用笔,没有艺术性的结体布局。如同我们学习楷书不能去《新华字典》里面学习字模一样。
◎篆书学习虽然提倡“实临”,但切不可误解了“实临”。比如,原帖上的某个字作者写的字形不正,如果我们临帖也学着写歪就是误解了。有的是原帖作者无意写歪的,有的是原帖剪贴时出现的偏差。临帖时还是要写正,不可“囫囵吞枣”,以偏'盖'全。
◎很多古文字字形是对称的,我们临摹篆书追求的是视觉上的对称,而不是机械的、工艺化的对称。无论是弧线、斜线或弯线,都不是绝对的对称。有些人讲“把字形折叠起来对着阳光反面看要重合”,这是错误的观念,误导了我们初学者,切不可取。
◎篆书的中锋用笔是常态,藏锋、回锋不一定是常态。通常起笔要藏锋,“搭笔”处就不用藏锋。有些横画、竖画写到头可能会回锋,有些需要“空提”收笔,就不需要回锋。篆书的用笔虽然没有行草书丰富,但写好篆书依然要依靠用笔表达书写者的意趣、情感、审美和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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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条腿
篆书的学习,邵老师主张最好从小篆规范字入手,主要还是觉得小篆是写好金文(大篆)的基础。
在临帖实践中,可能有些老师的教学主张会反复强调“准确的临摹”,即所谓临帖要精准,丝毫不差。
邵老师则认为,“准确的临摹”是做不到的也是没必要的。对初学者来说,临摹的“像”才是关键。“像”是微微有个空间,允许误差。误差小,就是像;误差大,就是不像。
邵老师认为,临摹古代篆书最为难以把握还是原作的“气息”和“神采”,这个需要我们下功夫对原作进行深刻理解与长期临习。
说到创作,有着数十年创作实践经验的邵老师自有一套经验式的教学,比如他说在半生半熟的纸上书写,用墨不宜兑水,只须笔尖时不时蘸一下水,这样写出来的字又黑又亮,用笔有神采,字形很饱满。再配以纸张的古旧色,装裱出来的作品非常古雅,很有古意。这些方法是从师父孙伯翔先生那里得来的,邵老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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