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着小鱼干哀歌的武夷君，身世竟这般曲折

给眼睛一点闲暇，

用耳朵感受小约的茶趣。

追溯历史，武夷君的故事似乎总是透着一丝凄凉，令人不胜唏嘘。在前面的文中，我们曾探讨过武夷君真实身世的由来，他与中原政权的纠葛，与茶圣陆羽和道教的渊源等。今天就让我们从武夷君的祭祀活动——“幔亭宴”开始，讲一曲闽越先民的人间哀歌。

武夷君是掌管武夷山的山神，其背后的历史原型据传是闽越族的祖先，汉朝时册封的闽越王无诸。汉武帝灭闽越国后，规定武夷君的祭祀标准低于其他神祗，只许用干鱼为祭品。

武夷山大王峰北侧，有座名为“幔亭”的稍矮山峰，峰顶有一片形似鼎炉的巨石，人称“宴仙坛”。传说汉武帝曾派遣使者在此处用干鱼祭祀武夷君，故又称“汉祀坛”。

唐朝时，李唐皇室尊道教的老子李耳为祖先，大封天下名山。此时武夷君已成为道教神仙之一，武夷山也因此得以受封。于是，闽越先民祭祀武夷君的活动，也从传统的祭祀祖先，慢慢演变为“幔亭宴”这一极富地域特色的民俗活动。

关于“幔亭宴”的记载，最早见于唐代文学家元结所著《诸山记》中“武夷君”一文。“武夷山有神人，号武夷君。一日语人曰：汝等以八月十日会于山顶。是日村人毕集……令男女分坐食酒肴……味皆甘美，惟酒味差薄。诸仙既去，众皆欢喜，曰：我等凡夫与神君同会幔亭，因名其地为同豪。”

《诸山记》传递了两个重要信息：一是祭祀武夷君的日期为每年八月初十；二是汉朝时制订的祭祀标准不再被严格遵守，祭品已不局限于干鱼，而是有五道菜肴：水苔、荇菜、蟹、虾、干鱼，此外还有酒。

自元结后，关于“幔亭宴”的记载越来越多。茶圣陆羽的《武夷山记》亦有对“幔亭宴”的描述。道教道藏《云笈七签》卷九十六以“人间可哀之曲”为题，转载了此文。

“太子文学陆鸿渐，撰《武夷山记》云：武夷君，地官也，相传每于八月十五日，大会村人于武夷山上，置幔亭，化虹桥，通山下……武夷君……告呼村人为曾孙，汝等若男若女呼坐……又命行酒，乃令歌师彭令昭唱《人间可哀》之曲，其词曰：天上人间，会合疏稀。日落西山兮！夕鸟归飞。百年一饷兮！志与愿违。天宫咫尺兮！恨不相随。”

陆羽此文的祭祀日期误作“八月十五”，后来有不少文人均被陆羽误导，将“幔亭宴”的日期写成了“八月十五”。

历代关于“幔亭宴”的描述，多为欢乐的仙凡聚会，共享美酒佳肴。唯有陆羽，在文末假借武夷君的口吻，称呼武夷先民为“曾孙”，并为其子孙唱一曲《人间可哀》。人间有何可哀呢？结合武夷君的身世之谜，闽越国的亡国之痛，或许就会有答案。

观《武夷山记》行文，陆羽不仅对当时武夷山的民俗十分了解，对其背后的历史故事也颇有研究。历史上的武夷山一直是盛产名茶的名山，武夷岩茶在唐代时更有“碧水丹山晚甘侯”的美誉。陆羽一生爱茶，岂容错过武夷山与武夷茶？种种线索都表明：陆羽晚年曾造访武夷山，并写下了《武夷山记》。

岁月悠长，时光漫漫，陆羽之后是否还有关于武夷茶的文章，我们虽无法考证，但相信随着未来历史研究的进一步深入，定会有更多令人惊喜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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