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我们农村的孩子,是如此过冬的
文:朱迅翎
图:来自网络
三十年前,苏北农村的冬天比现在冷的多。小雪,大雪一过,北风呼啸,我们称这种寒风,叫做刀子风,割耳朵风。一场大雪,滴水成冰,屋檐下的溜溜尺把长,粗细不等,长短不一,低矮草屋,溜溜碰头,锅里结冰,水缸冻裂。太阳一出,雪化了。下雪不冷化雪冷,冷的没法说。
天这么冷,大人缩着头,袖着手,在屋当门,升起豆荚火。火焰浓烈,噼里啪啦,上了年纪的老人,不时地用木棒拨弄着火堆,尽力靠前取暖。晚上,天不黑,钻进被窝。
那时没有电热毯,没有空调,也没有取暖器,那么,当时我们农村的孩子怎么过冬的呢?
相比而言,四季之中,我们农村的孩子喜欢冬天,更喜欢雪天,雪越大,我们越高兴。因为,在天寒地冻的日子,堆雪人和打雪仗,是我们苏北农村孩子冬天最好的一项活动。飘了一天一夜的雪花,房屋白了,树上白了,地上白了,到处白茫茫,银装素裹,银白色的世界。
大雪一停,我和村里发小二羔、三运和四蛤蟆等人,手持铁镐,锅铲子,跑到雪地里,铲得铲,堆得堆,我和二羔先堆好身子,三运与四蛤蟆在雪地制作雪人的头颅。
这时,姐姐哥哥这些大孩子看到的话,也会跑过来帮忙,爸爸找来锅灰,和胡萝卜,一个抹眼睛,一个当鼻子用,雪人堆好了,我们便会围着雪人大呼小叫,左邻右舍的大人们看到,都会伸出大拇指,赞叹一番,也满足了我们的小虚荣。
其次,打雪仗也是大家最乐意参与的活动之一,每次开始之前,大家就拉开距离,有的跑得很远去找雪堆,你砸我,我砸你,不多一时,大家的头上脸上和身上全是雪。
有时,砸着砸着,双手握着雪蛋子,你追我,我追你,经常会摔倒,摔在雪地里,在雪地打几个滚,浑身都是雪泥!尽管雪地天气寒冷,玩十几分钟之后,头上就会冒汗,身上也热气腾腾。
第三,踢毽子也是大家钟爱的项目之一。首先自己扎毽子。放学回到家里,先是翻箱倒柜找字钱(古钱币)。然后就是拔鸡毛,但一定要找芦花大公鸡,尾巴花哩胡哨,有黑色的,白色的,红色的,花花绿绿。
拔公鸡毛不易,公鸡一看到我们的架式,早吓得翻过墙头,仓皇逃窜。但我们却围追堵截,不达目的不罢休,就这样,整个院子里弄得鸡犬不宁。
每当这时,爹娘出来阻拦,对着大声呵斥。我把爹娘的话骂当作耳边风,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抓住芦花公鸡,拔它尾巴上的毛,用来做键子。
踢毽子时,先是个人踢,接着两人对踢,然后四人围踢。发小四蛤蟆胖呼呼的,又穿着棉裤,踢不两个,就瞎了。而我像孙猴子,比较灵巧,踢得又高,会踢花样,一连踢十几个也不落地。踢热了,就把棉袄一甩,扔到树杈上。
爹娘喊吃饭,喊了大半天,我们玩兴正浓,全然不予理会,直到他们找到跟前,便会骂上几句,并冷不防地朝着我的屁股揣一脚,边踢边骂:“我叫你踢”!
现在,一到冬天,农村孩子感觉没啥玩的,大多数的时间,是躲在家里,除了玩手机看电脑,就这些。
三十年前,我们农村的孩子除了堆雪人、打雪仗和,踢毽子之外,还有砸树上的枯枝(干棒)、顶鞋帮、挤压油等游戏,但最好玩也最热人的一样,就是踢球。
那时候,一到冬天,大人最好玩的也是踢球。不过他们踢的是皮球,我们小孩没钱,买不起,我们踢的是布球。
所谓的布球,就是在娘的针线筐里,找些烂棉絮和烂布条,装进一块布里,然后用细麻绳左一道,右一道,前一道,后一道,纵一道,横一道,七缠八捆,一成溜溜圆的球。
大冬天,场光地净,大人们就找一块相对空旷的地方当做球场,两端扎两根秫秸当球门,于是他们就在其间尽情地踢起来。
可我们孩子踢球,不要球门,不分场地,田边地头,村口巷尾,随时随地,随着小伙伴一声吆喝:“踢球了”!于是,村里的孩子便闻声而动,云集而来。
那时,大家踢热了,就帽子一甩,小袄一扔,鞋子一脱,你追我赶,球小不好踢,有的孩子捡起来起就跑,对方不服,就打起来,你推我拉,难分难解,大人拉不开。
小孩的脸比六月的天变化还快,泪水还未干,就又跑到一起踢球了。
童年的冬天,好玩的游戏举不枚举,另外像打腊子,弹溜溜蛋,套麻雀,抓野兔、杀羊羔、机器灵砍柴刀等等,太多太多,真是一言难尽……
总之一句话,三十年前,冬天,我们农村的孩子比现在的孩子好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