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散文】刘娟《没有表情的小脸蛋》
文/刘娟
【作者简介】刘娟，笔名拂尘，保定市作家协会会员，喜欢唱歌，喜欢写写画画，喜欢一个人行走，愿用诗意的笔，抒写浪漫的人生……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不知为什么，事情过去很久了，那个小姑娘的身影总是浮现在脑海，本是天真烂漫的年龄，可那面无表情的小脸蛋，令人看了好心疼……
那日和朋友去吃饭，中间去二楼的洗手间。我上去时，一个小姑娘正下楼。她个子不高，七八岁的样子，两只小手插在裤带里，胖乎乎得很可爱，错身时，我们相互看了一眼。
等我出来准备下楼时，这个小姑娘又上来了，还是双手插兜，表情冷冷的样子。快走到对面时，我问她:
“你刚才不是上来一次吗？你在找什么？”
“你知道卫生间在哪儿吗”她扬着小脸问我，依旧是冷淡的表情。
她的语气轻轻地，我却皱了皱眉。她难道不会笑吗？她应该喊我一声“阿姨”的，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来吧，我带你去。”我笑着向她伸出手，她从裤兜里抽出一只小手，轻轻放在我的手里，看着我。她的小手软软的，只是有些凉，我领着她，边走边问:
“刚才我好像看到你在哭？怎么啦？”
“我的水杯丢了，是个粉色的，我最喜欢的。”她低着头，语气充满了失落。
“没关系，让妈妈再给你买个新的。”我愉快地说，其实是想让她开心一点儿。
她没有说话，依然低着头走路。
我推开洗手间的门:
“到了，就是这儿。”
她没有说话，松开我的手，走到洗手池边，拧开水龙头开始洗手。
我又皱了皱眉，她应该说声“谢谢”的，没有人教过她吗？
我转身离开，刚走了两步，想了想，我又回来了。我站在门口，她听到响声，抬头又看着我，小手依然在水龙头下，冷冷的眼神。
“小姑娘，你应该对我说:‘阿姨，谢谢你’！”我注视着她，语气很温和。
水哗哗地流着，她一边搓着小手，一边对我说了一句:
“阿姨，谢谢你。”机械的重复，毫无表情的声音，毫无表情的表情。这样稚嫩的声音，这张稚嫩的小脸，我却分明感到她内心的冷漠。
我暗暗地摇了摇头，笑着对她说:
“不客气！”
我慢慢地走下楼，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似乎明白，小姑娘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从她走进饭店的那一刻，她的母亲就一直在批评她。走回座位的时候，正好走过她们那一桌，不禁轻轻打量了一下她的妈妈。
那是一个年轻的女人，衣着时尚，精致的妆容下，是一张貌似秀丽的脸庞。我想象不出那张俏丽的嘴里说出来的话，竟然没有一丝温度……
在我们进饭店没多久，这个小姑娘和她母亲也来吃饭，就坐在我们前边。她的妈妈背对着我，穿着时髦。小姑娘身穿校服，像是刚刚放学。她坐在妈妈对面，我能清楚地看到她的表情。
她先是安静地坐着，低头不语，似乎很不开心。没多会儿她站起来，两只小手儿插在裤兜儿里，低着头来回溜达，东看看西看看，仿佛也不是为了好奇，就为了消磨时间。不一会儿她又坐下，摆弄着桌子上的碗碟。期间她妈妈好像在问什么，她摇摇头不说话。
她的妈妈点完了菜，看着小姑娘，好像有些生气，就开始批评起来，声音很尖锐，整个一楼大厅都能听到她的尖嗓门:
“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谁又惹你了？衣服怎么穿得这么邋遢？到底为什么不高兴，你倒说呀！就知道绷着个脸，真不喜欢你这样！”
小姑娘低着头，小嘴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句:
“我的水杯丢了……”
“怎么又丢了？你自己说，丢几个杯子了？你怎么这么马虎？真拿你没办法！”声音有些刺耳，典型的高八度！旁边吃饭的人纷纷侧目。
听到这话，小姑娘头垂得更低了，抽抽搭搭地哭起来。
“哭什么哭？妈妈再给你买个新的，说好了，不许再丢啊，这什么孩子呀，真不让人省心……”
我回想着她们母女的对话，心隐隐得有些疼。
小姑娘回来了，她轻轻地坐下，看到桌子上的冰激凌，嘴角竟微微笑了一下，原来，小孩子的心是如此的简单，只是这个笑太短暂了……
菜上齐了，我收回目光，也收回我的心情。今天应该是个开心的日子，也许她的妈妈只是一时生气，我安慰着自己，心情好了起来，看着朋友热切的眼神，我们边吃边聊着愉快的话题……
（图片来自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