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丽:沉香(5)结婚是为了什么,是合适重要,还是爱情重要|小说
韩雪丽:小说连载:沉香(4)婚前约定|小说
文/韩雪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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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宁到了这时候,才问自己,我爱他是肯定的,他呢,他爱我吗。我真的不在意,他爱不爱我吗?我是为了爱情,还是为了一厢情愿。眼前是常子墨的笑容,她承认,她第一次见面,就爱上了他,是一见钟情,可是,她一直没想过一个问题,常子墨爱不爱她,或许,于她来说,能有现在的局面,非常的好,如果非要介意,他是不是同样爱她,就没了意思,可是婚姻始于爱情,才有意义,如果,对方只是为了结婚,而考虑她,她真的不在意吗。她离开家,去找罗婷,她们是闺蜜,应该说,罗家一直照顾着贺家母女,从前没有天然气管道的时候,是液化气,都是罗师傅帮忙,从小到大贺宁哪里不舒服,都是找罗大夫,在她眼中,罗大夫就是医生的代表,什么病,罗大夫都能治,其实罗大夫说贺宁身体好,就是个感冒发烧,顶多吃坏了东西,跑跑肚子。而罗婷呢,她不喜欢的衣服,好多都送了贺宁,换别人感觉不好,可是贺宁喜欢,罗婷的衣服,都洋气大方,比她的衣服漂亮,杨青给她选的衣服,颜色太深,式样太保守。
所以罗家于她,就是另一个家。罗婷的房间,是一张双人床,小时候,贺宁有时候玩晚了,就和罗婷一起睡。她现在有了自己的喜好,她也喜欢兰花,也是墨兰,她说,贺宁,你妈妈的审美挺高雅,我妈只喜欢养绿萝,好养活,我还是因为你妈妈,才喜欢上了墨兰。在世人眼中,医生绝对是有文化的人,可是在女儿眼中,罗大夫倒是更接地气,她爱的一切,都是好养活的。贺宁坐下来,看着罗婷,有些苦恼,你说结婚是为了什么,是合适重要,还是爱情重要。闺蜜来了,罗婷给面子,放下医书,拿了瑜伽垫子,开始练习,她的身材极好,可能也和坚持练习瑜伽有关系。她看看贺宁,怎么了,你发现,你们合适,而没爱情,或者说是,你感觉他不太爱你。贺宁有些吃惊,怎么她说话的风格,这么像母亲。她们的关系,到不用含蓄。罗婷说,看你要什么,你要是爱情至上,就不找他了。要是合适重要,就结婚,不想那个。
贺宁问她,你看重什么。罗婷笑笑,我看重事业,我先立业后成家。贺宁困惑,怎么你就立业了,她有些不解,就算她研究生毕业了,先分配到医院,也只是实习医生,在这个行业,要出头太难,没有十多年,如何算立业。罗婷说,我也不知道,反正怎么也要毕业上班之后,在单位稳住了,如果有可能,我争取出国。贺宁心想,人和人的差距,是早晚的事,比如她们,小时候她们一起上下学,成绩差不太多,后来就不同了。她没那么高的心气,她佩服罗婷,感觉,早晚有一天,她会成功,她是属于成功的。罗婷说,你不要苦恼了,人只要不贪心,日子都好打发,你那个男朋友,长得不错,你不是说,设计室开得不错,那就成了,只要他人品不差,有责任感就成,反正,他买得起房子,养得起家,只要不搞三搞四就成,底线是,如果他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那就二话不说,一个耳光,马上分手。罗婷摇头,心动的没有,不心动的不会多看两眼,我要找个,比我各方面都出色,让人敬重的人。她也有压力,二十六了,身边这个年纪的人,结婚的多了,人家劝她的话,总是别太挑了,一般人,就不要太痴心妄想,知道自己的份量。她叹了口气,她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子,其实能找到常子墨这样的,算是不错了,起码,他形象好,有事业,哪怕只是小事业,也是事业。他的设计稿,她真的欣赏,很大气很有灵感,这样一个人,要不是机缘巧合,哪里能落到她手上。她离开的时候,罗婷还在练习瑜伽。到是罗大夫叫住了她,贺宁,你过来 。罗大夫很烦恼,你帮我劝劝婷婷,现在找对象正好,她非要毕业后,这哪里成,而且,到了单位,更忙,哪里有时间,她现在考雅思,我都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贺宁看看罗婷的房间,阿姨,婷婷的眼光高,她要先立业,后成家。罗大夫愁眉深锁,又不是什么专家,还立业,真是,她叹了口气,我真怕,拖成了老姑娘,现在邻居,都说她自以为是白天鹅呢。贺宁笑笑,阿姨,别理他们,他们懂什么,婷婷这样的人,就是天鹅。罗大夫苦笑,你还觉得她好,她的脾气,说一不二的,也就是聪明像我,可是太不务实。你找个老实人,过日子,再立业有什么不可。
常子墨和书生从饭店里出来,看了看饭店那个过于文艺的名字,子衿饭馆,摇了摇头,这要是个茶楼,起这个名字,也罢了,这样的名字,应该只属于清芬不属于烟火,饭店是最有人间气息的场所。书生也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时候,他的表情,少了平素的诙谐,多了些伤感,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他轻轻的念着,师哥是个有故事的人,可能故事藏进了红尘里。眼前出现了罗婷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得不到的最可贵,罗婷是他遇见的女孩子里,最忽略他的 ,他的帅气形象,在对方眼中,好似一粒浮尘,轻飘飘的,让他感伤的痛,可唯其如此,她的影子,有时候飘然入梦。只是在梦里,也是遥远。好似隔山岳。他对书生说,白面书生清醒过来,推了他一把,少来,我没故事,我的故事就是吃饱了不饿,我就是一个俗人,就喜欢俗人的世界,想着明天怎么讨科长的欢喜,他摇晃的上了一辆出租车。他没喝多少,可是酒驾查得严,也不敢开车,车停在那里,倒不介意,师哥晚上就住在饭店里。他没打车,一个人慢慢的往回走,心里想着协议的内容怎么写。加了名,就是加了名,即使有那个协议,会不会不算数。
他叹了口气,他原来接受贺宁,是感觉贺宁唯他是主,把他放在第一位,可是现在发现,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牵扯了别的因素,他想,这不,贺宁的母亲,就能干涉他的事。贺宁此时,正在家里看电视,她不是个急躁的人,白天的事,虽然有些不愉快,心里不舒服,说不上为什么,有些真相,不能探究。比如常子墨爱不爱她,她到底介意不介意对方爱不爱她。母亲的爱,是不是管得太多。家里的恶人,总是她来做,这个孩子,是被保护的太好。可是能说什么,谁家的父母不这样,何况,她有母无父。她想说什么,终还是没说,有些事,过犹不及,她明白,贺宁不是没主意的人,好似这些年,她所有的选择,都听了自己,其实是这些事,她不认为值得冲突。可是常子墨会不会打破平衡。电话响了,贺宁看看来电的名字,看看母亲,起身进了卧室接电话。门关着,杨青竖耳朵也听不到,有些恼,这是成心不让她听。她到烦躁起来,她怀疑,自己进入了更年期,有时候特别的心烦。贺宁的电话,时间不是太长,十多分钟吧,对于恋爱中的人,这个电话算短了,常子墨同意加名,要私下有个协议,证明这房款是常家的父母所出,将来有什么事,这部分利益,与她无关。贺宁听着,没有过多的插话,都是喝了酒的常子墨在重复,贺宁心里有些恼,我还没提加名的事,只是我妈的意思,你到防范的严格,明加实不加。真厉害。不过,她心里想,名字就是名字。协议有没有用,还两可。所以常子墨唠叨一会儿,她说,我知道了,我考虑一下,她挂断了电话。常子墨微有些惊讶,平常都是他挂电话,能感觉出,她的依依不舍,她接电话时的欢喜,她挂断电话时的不舍,今天怎么了,她居然挂断。常子墨走进了小区,看了看天上的月色,他没上楼,走到了小花园的石椅那里,他坐下来,不想一个人回家,回去一个人,外面一个人,哪里都是一个人,何必非回去,他拿出烟,慢慢的抽了起来。为什么,她没吃亏呀,实情是,首付和她没关系,没关系的事,为什么要扯上名字,你结婚,只是和我有关系,不是和我之前的付出有关系吧。
他想不通,贺宁为什么不高兴。她还算通达,也可能工作和人力资源有关,所以脾气不错,有耐心,轻易不会生气。是不是,她也贪婪,或者她有危机感,也希望通过这个方式,找到一点保障,婚姻才是保障,这算什么保障,难道说婚姻破裂时,弄半套房子,就有成就感了。现在,这算什么,不付出,要收益,是不是不合适,他想,风吹过了脸庞,他酒意醒了不少,他感觉有些冷,起身,还是回家吧,总是比外面温暖。他想,晾一晾这事,不可能她家有什么要求,他要无条件答应,贺宁现在的反应,到表现出另一面,她不是什么都听他的。他回了家。倒头大睡。一连几天,他没有联络贺宁,贺宁也奇怪的没有联络他,这不正常,平素,哪怕没电话,哪怕不见面,她也会通过QQ问候几句,叮咛几句。他爱回复就回复,不回复就不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