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随笔】深闭心城风莫敲

深闭心城风莫敲

□清秋

　　好久了。日子过成一个人的模式，行思坐卧，一个人一颗心，自成风景。可是，并没有感觉到不适，也没感觉到寂寞，而是充实，像与世隔绝般的惬意。不必介意什么，只关注自己的念起念灭便可。

　　少了好奇，偶尔打量身边的一切。只是顺其自然地扫一眼经过身边的事物，风雨雷电，春秋冬夏，独来独往的拒绝与它们为友，思想的丰盈让我有太多太多的事儿想做，拒绝风儿撩我，云儿逗我。我不似它们那般闲得五脊六兽，我有我的意愿需要践行。

　　一个人单枪匹马久了，也有一个人的痛快。不必顾虑太多。人生的软肋于我，目前当然还有，譬如父母小儿，有时清醒觉察，自己也是自己的软肋，需要照顾自己。爱自己到底有没有必要，则未多思。

　　总觉着可利用的时间太少，倦了要睡，于是睡眠占去了一部分时间，这让我心不甘情不愿，不过也没办法可想。中年后，睡眠反倒多起来，可能是我的心太累，需要睡眠来做维护吧。这么想，倒也不介意。

　　爱好之多，付诸之少，遗憾满胸。捡拾，精挑，舍弃的依旧很不舍。原来，爱的世界里，一直有一二三。就像锻炼身体，其实那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有了健康，我可能会一秒钟都不会去锻炼。有那时间，我情愿会周公。

　　最难舍弃的是书画，包括阅读。虽也读了，虽也偶尔碰了画笔，却总是淡写轻描，像将经年怀揣的梦，小心拿出来晾晒一下似的。事实上，离真正的涉入，隔了十万八千里。不知道我所说的没时间，是借口还是事实。不是说，只要挤，时间总是有的吗？可我怎么将睡眠的时间固化了呢，把健康是身体的本钱当成生活的内涵了呢。

　　忽然失笑。想起那些幼稚的画，那些笨拙的字，那些青涩的旧时光，那些自寻的烦恼。它们竟然成为记忆里的挚爱，因为不如意而被刻于心海。那些所谓的昔日快乐呢？何以没了踪影？

　　思想的城堡，气宇非凡。那是我一砖一瓦建起来的。喜欢那个埋头于建筑的我，门窗构造，包括细节的构思设计，都明显用了心思。

　　这么大的人了，当然要理智，行事要稳重，千万不能任性了。可是，隐隐地内心升起恶作剧的念头来。我不敢游戏自己的人生，思之的惊，压下这非分之想，长吁一口气，为成熟，为远虑，摇了摇头。

　　懒言，懒行。懒交友，懒于网络。这样的我，思想却异常活跃。梦里都会有些千奇百怪的思路缠来绕去，想要靠近理想，却始终离理想有一大段距离，离实践都不近。规范自己竟也这么难？

　　把精明的盔甲卸下，把妆去掉，把面具重新认真戴好，把泪水和梦吞下，把微笑假装到底。不服输，不讨喜，倔强如斯，个性如斯，谁都别想改变什么。这世界被改变的太多了，我要保留我的真，哪怕付出巨大的代价。

　　北风忽然变了方向。命运也忽然缴械投降。所有的转机，都在柳暗后，在花明中。包括几年来的病，都开始被思想治好。所有的强悍，真的可以打压恶，都可以制伏命运的妖魔。

　　还好，生活的八面来风，都消停下来，树欲静而风不止，那是赤裸裸的恐吓。欲静和欲止的，其实还有阴谋，还有诡计，还有被揭穿。

　　缘分不也是如此？善缘孽缘，都是缘。避之撞之，要紧的终要紧，不要紧的终不要紧。命运坑人，坑人命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云和雨，忽然都成精了，很厉害。而我，终是老神在在，微笑着和它们打招呼，眼神里有凛冽的机锋，起而熄，熄复起。

　　人生糗事早厌听。何妨吟啸且独行。苦旅孤身偏恣肆，不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2018.8.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