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德 | 成长的岁月(七)——游戏
【往期回读】
成长的岁月(七)
丁沟中学 陈庆德
【上接】
我少年的时候,娱乐的东西真是太少了,伙伴们之间常玩的多是带赌的游戏。
第一种是“掀纸角”。把纸叠成四方形的角子,我把你的掀翻了,你的就归我了。因此那时大便后用纸擦屁股是属于极其奢侈的了,往往找来麻叶子替换下那草纸,让它发挥更高的价值。当然,在野外,更省事了,随便揪一把草,或者捡起地上半块瓦片砖疙瘩,在那部位一擦了事,身上的纸角是万动不得的。这种赌,我玩得一般,因为我臂膀上力气不大,伙伴们力气大的就用力气,像我们这样力气小的就作弊。我就穿起大人的大褂子,用那长袖子在地上一扫,嘿,效果还不错,每每有所得,我把那些用香烟纸叠的,用国民党法币叠的角子收藏起来,把那些烂草纸叠的作为赌资,继续完成它的使命。我这样做了后,其他人也跟着效仿了,于是我又在纸角子里面填入沙子,以增加质量,当然不久其他人也效仿了。
第二种是“打老爷下跪”。是用半块小方砖玩的游戏,隔一定距离,把对方立着的砖打倒了就算赢。输家被刮鼻子或者下跪。当然这个游戏也有一道道越来越难的闯关,比如砖放在头顶上的叫“卖烧饼”,砖放在脊背上的叫“驮背背”,最难的是把砖夹在裤裆里的叫“养伢子”。有一次,我的运气特别好,一路闯关斩将,到最后“养伢子”了,旁边伙伴施放干扰,一起大叫道:“破肚子,拽肠子,养个死伢子……”我憋不住笑,在小步移动中,终因一笑,砖头由裤裆下滑到了膝盖,这还不要紧,要紧的是腹肌的收缩压出了大肠里面的稀物,因为之前我偷吃了大把黄豆,这东西是极容易放屁拉稀的。但是我还是忍着,把最后一道关给闯了。我赢了,也不罚他们下跪和刮鼻子,让他们跟我到河边,帮助我洗裤子……
第三种是“革江”。地上划出一道道的格子,要单腿或双腿不踩线跃过。这是女孩儿们喜欢玩的,我们也玩。输赢也是刮鼻子。
第四种就是直接赌钱了。我也参加,记得那时过年的时候,我们有压岁钱,就拿出来玩。我一生好运都给了我少年,那时我是年年赢钱,最多的一年能赢5角钱。
除了玩这些赌的游戏之外,我们也有其他的玩法。主要的有:
一是扎风筝放风筝。我们把破了不穿的袜子的线头抽出来,捻成风筝线;找来芦柴棒,找来旧报纸,糊成风筝;再用稻草给它接成尾巴;还找在粪坑里沤过的瓜藤,做成在天上会响的哨弓。
放风筝的时候,我们一起互相协助放,看谁的放得高,看谁的哨音响。四野一片旷阔,太阳挂在天上,暖洋洋的,大风呼呼地叫着,我们在麦地里来回奔跑,大呼小叫,放上去的,说话声音特别高,他俨然成了众人的指导老师,大家就听他的:“放线!放线!”“快,尾巴上接草!”“快跑呀,拉着线跑!”“眼睛看着风筝跑!”
有时飞在天上的风筝线断了,我们往往要追一两里路。放上去的风筝,我们把它拖到家门前,把底线扣在门前的树上。然后我们回屋端出火盆,来烤冻得发紫的手,手暖和了就找周围树上的枯扁豆,爬上树,摘下,然后回屋放在火盆里炸了吃,三四颗头围着火盆,一听“砰”地一声,等不及的就直接火中取豆,放进嘴里还听到“嗤”的声音。
二是小制作。我们常常用黏土制作成手枪、电话等玩具,成形了就放在锅塘里烤,烤完了,再染上墨,样子很像真的。我制作的电话机最好,常常用这个和别人换其他东西。我还会制作二胡。打一条大蛇,剥了皮,皮放在酒里浸泡后蒙在竹筒上。再锯棵小树做杆。钻上洞,插牢。用拆开的塑料绳做拉弓上的马尾。配上弦,滴上松香,就可以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