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百家)蒋安贤/弥漫的母爱
弥 漫 的 母 爱
蒋安贤(四川叙永)
我的母亲是一个地地道道、勤劳善良、任劳任怨的农村妇女。一张平凡的脸,塌鼻、口齿微突。虽然母亲没有念过书,却深知贫苦农村孩子只有上学才是走出去的唯一出路。因此,常常在儿时常常告诉我:“好好读书,走出农村,以后才能有好的前途。”
那时,我家里只有父母两个人干活,却要养活六张嘴。爸爸是村里的会计,每天收工后要算工分,算口粮;所以,家里的活基本上都落在母亲肩上。母亲虽然身材不高,但结实强健,总能拿到全村妇女最高的工分。后来大集体解散了,为了日子过得宽裕一点,母亲养了很多鸡、鸭、鹅、牛,还有两头大母猪。白天忙得团团转,晚上还要坐在昏暗的煤油灯下,为我们缝缝补补,纳鞋底,做新鞋。晕黄的灯光罩在她的身上,给她的皮肤涂上了一层褐色的油彩;已被岁月晒成古铜色的脸庞,则显得越发的健康。岁月熬人,儿女们渐渐长大,母亲乌黑的头发却逐渐染上了银霜,润泽的肌肤开始松弛,皱纹爬上了原本光滑的额头。我们几姊妹常常双手托住下巴,默默地看着母亲穿针引线;母亲是那么的美丽,手艺是那么的娴熟,她的神情是多么的专注。而那样的场景,又是多么的温馨……早上,月牙还斜挂在天边,满天星斗还在默默地眨巴着眼睛的时候,母亲就起床了。煮好一大锅猪食,烧好一家人的早饭,然后轻轻地走到床边叫我们起床。冬天,天亮得很迟,母亲还会急匆匆地拿着手电筒,送我到两里外的学校。
我们儿时的农村生活是清苦的。
记得我去城里读师范那几年,母亲给三位哥哥娶了媳妇,分了家,和父亲带着我们三姐妹,生活更加清苦了。那时我每次回家,母亲总会准备我最喜欢的吃的油辣椒,让我带回学校。母亲喂养几头大牛,供我读完了师范。记忆中,母亲那双手,从未歇过――耕地,割草,冲牛栏……母亲的一双手,满是老茧,满是伤痕。每逢假日到来的时候,母亲总会在我家门前大道旁的石阶上,向着城里的方向,端坐凝望,盼着我早点回家。
百川东去,岁月催人。当我们都长大了,成家了,做了父亲、母亲了。蓦然间,才发现我的母亲已经七十多岁了!母亲走路再不如以前矫健,显得老态龙钟,上下楼变得气喘。去年,母亲在西南医科大学做了大型胃切除手术,手术的刀疤有近四十公分长,母亲的苦与痛,鲜有人知。待身体稍微好点之后,母亲又起早摸黑地为她的土地、她的鸡鸭、她的猪牛牲口而忙绿着。辛苦了一辈子,叫母亲歇歇,她总是不肯。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我们在享受母爱的同时,也欠下母亲一笔巨债、永远无法偿还。此时此刻,一缕灯光,一片月色,一本书让我有了安静的怀想。我知道,是那一份无声的母爱,弥漫在我内心的深处,灵魂的深处……
蒋安贤,女,四川省泸州市叙永县人石坝九校德育主任、新闻工作者。近年来开始爱上文学,曾在《川江都市报》《长江诗歌》《西南商报》《千红文学报》(新家坡)等报纸、《西南作家》《泸州教育通讯》《丹山》《古蔺文苑》等杂志发表诗歌、散文。2015年,童谣作品《彝童谣》获得四川省省奖;2016年,童谣作品《七彩彝乡》《小雪花》分别获得市一等奖和二等奖。
个性签名:用心捧起童年的雨滴,用手挽住童年的微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