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事变”中的华县之战（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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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事变”中的华县之战

作者  阎广勤 袁埔良

19日,是三天停战的最后一天,但蒋介石仍被扣押于西安,未有释放回京的迹象。中午,雪花纷飞,大地皆白。傍晚,二十八师在经过一番准备后,开始了第二次攻城行动。进攻以城北、城东为重点,兵力明显增强,战况较前次更为激烈。已经赶到华县的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教导总队的坦克、大炮停靠在火车站一带,以城内文庙为目标,连续炮击,枪炮声彻夜未停。攻城部队组成数十人的敢死队,冒着枪林弹雨,缘着登城云梯向上攀爬,不时有人从高梯上掉下来,倒在城墙脚下,伤亡惨重。二十八师副师长郭钟麟亲临前线督战,攻击波一浪接一浪。战斗一直持续到20日拂晓,二十八师依靠优势兵力和强大火力。终于在县城东北角登上城墙,并顺利夺取北城楼。守城的东北军随即溃散,有的被俘,有的在混乱中被枪击死亡,有的穿上便衣,混入群众中潜逃。

华县城北城墙残垣——西安事变华县之战主要交火处

20日下年.二十八师师长董钊进驻成林中学,与时任县教育局局长的史伯康相遇,因二人系西安中学的老同学,见面格外亲热,使战后地方与二十八师的关系有了缓和。董钊是陕西人,二十八师中华县籍官兵也有不少,因此在占领华县后,并无明显恶行。他曾邀请华县各界人士、政府机关官员,在成林中学召开座谈会,发表演讲,安抚人心并对中央军飞机误炸本部漫骂不体。

华县城陷后,秩序一度混乱,县长吴至恭不辞而别,善后事务无人做主,后公推地方知名人士顾熠山、商会副会长王荣卿、“公成合”掌柜冯明轩、咸林公储局经理齐逸农四人组成善后委员会,负责处理地方与二十八师的联络和善后工作。如购买烟、酒、糕点、猪肉等,慰劳军队;购置棺材,掩埋阵亡宫兵;清理战场.回收东北军战前用于构筑工事的棉花包归还各商号。不几日,二十八师秘书将复初就任华县县长,政局恢复正常。

二十八师攻占县城后,西安事变各方还未达成协议,华县战事仍在继续。12月24日,华县境内中央军与东北军的第二次军事冲突在华县与渭南交界的赤水河流域爆发,人们习惯称之为赤水对垒战。赤水位于华县西部,与县城之间相距10公里,属华县管辖。赤水河在赤水镇西,南北流向,河床宽三四十米,堤坝较高。华县县城攻守战打响后,东北军一零五师就在赤水,北自渭河南岸的淹头村，南至塬头的张岭子村,挖了一条长5里、宽1.2丈、深1丈的战壕。战壕东侧架设铁丝网,网外埋有地雷。战壕西侧筑有各种作战工事,野炮阵地布设在张岭子村周围的高地上。一零五师严阵以待。准备于此阻击中央军西进。

中央军方面参加赤水对垒战的部队有二十八师、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教导总队总队长桂永清卒领的两个团及纪鲁毓率领的中央炮兵第六团。二十八师与教导总队作为地面攻击部队,沿赤水河东岸南北分布。教导总队山炮营在赤水辛村遇仙河岸(赤水河东的另一条河流,两河相距约2公里)布设阵地,4门山炮直对东北军阵地的三涨村炮楼。炮兵六团在赤水坡头村遇仙河岸布设炮兵阵地,12门野炮的轰击目标为比东北军阵地上的张岭子、蔡郭、忠王村一带。

“赤水河之战”遗址——华县赤水河大堤

24日拂晓,中央军地面部队全线发起攻击，炮兵阵地上的野炮山炮齐发。由赤水河冬季河水干涸,地面部队很快越河进入攻击前沿。官兵利用地形地物缓慢向前移动。东北军则依靠竖固的防御工事,顽强阻击,火力十分凶猛,炮弹不时在中央军阵地上爆炸。掀起阵阵尘烟,使中央军伤亡较重,进攻不能奏效。后中央教导总队的坦克、装甲车也投入战斗，配合地面攻击,但效果甚微,始终未能到达东北军的战壕前沿。双方对峙的局面一直延续到傍晚，中央军部队才奉令撤出阵地退回原处,准备第二天再攻。此时,中央军直属化学兵总队一大队在大队长李忍涛的率领下,博6门迫击炮,4辆大卡车,装载大量毒气弹,由华阴连夜向华县赤水方向疾进,准备天明后协同其他部队投入作战。

在赤水对垒战打得难分难解时,西安事变的政治谈判也在紧张进行中。中共代表周恩来,将介石代表宋子文、宋美龄以及张杨三方之间,经艰苦谈判、终于达成和平解决西安事变的六项协议。24日晚,周恩来与蒋介石会面,就双方达成的具体条件进行了最后的确认,和平谈判获得初步成功。大概在深夜时分,双方的停战命令分别下达到各自作战部队,赤水对垒作战仅在一天之后宣告结束,笼罩在华县上空的作战阴云随之散去。后二十八师开进西安市驻防,教导总队、化学兵总队返回南京本部驻地,炮兵六团开往渭南体整。东北军也退走。

在华县两次军事冲突中,中央陆军二十八师伤亡较重。1937年6月,时驻西安的二十八师派八十四团三营机枪一连由连长肖玉珊(华县西关大街人)率领,回华县修建二十八师阵亡官兵陵园。陵址在县城东门外西赛村南,墓由石条筑砌,198名阵亡官兵的棺木合葬一起。墓前立有纪念碑,碑正面刻“陆军二十八师华县战役阵亡烈士之墓”,背面刻有阵亡官兵的姓名、职务、原籍。墓旁建古亭一座。

西安事变中的华县战事,开始于12月16日,结束于12月24日,仅9天时间,虽然在西安事变的历史上着墨不多,少为人知,但它是西安事变中的一个侧面、一个插曲、一个历史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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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原文来源：作者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