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文/凤

上班

“哎，今年的保险和房租要交了，要一万三啊。”

母亲的话顺着风声回响在郭明耳边，眼前又浮现出早饭时，母亲从角落里翻腾出一张存着，看着上面的数字，愁苦道：“不太够啊。”

郭明拿过来瞅了一眼，4278。

眼看着母亲又转身翻找其他的存折，但想来上面的数字也不会太多。

一个人的生活质量在一张存折上体现得淋漓尽致，甚至不需要看清具体数字，只需要看开头的位数即可。以万开头的数字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和以千开头的数字对等的。

郭明有些麻木地放下存折，就如同此刻她麻木地接受了迎面来的冷风。她低头看了一眼握着握把的手，这双手一受寒就会发紫，严重了就会发肿，长久下来显得格外苍老。但这双手，和那双拉扯她长大的手相比还是太柔软了，终归是被安稳养大未受太多蹉跎的。所以如今，这双手能否接过那双更加苍老的手上的重担呢？

后面想起一阵鸣笛打断了郭明的思索，郭明把电动车往右侧靠了靠，后面汽车从她身边呼啸过去，郭明瞅了一眼车标，努力回忆了一下相关车况信息，但脑海中是一片空白。

想到昨天老板刚刚强调的售车指标，郭明有些茫然，因为她有些不明白自己从另一份工作辞职的理由了，好像是因为不热爱。

然而换了一份工作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想要跨行，好地方不会轻易聘用你，现在的老板却是在挂着羊头卖狗肉。

再辞职显然是不可能，因为贫穷，因为没资本。裸辞听着潇洒，但生活不会给你如此任性的机会。

让你向现实低头有时候甚至不需要太大的事，就像面对摔碎的化妆品时妈妈微微瞪大的双眼。只一瞬间，我便愣住了。然后妈妈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复又垂下头，轻轻问了一句：“还要买吗？”

我喃喃：“不用，当时买一送一。”然后我又补充到，“很便宜。”

垃圾桶里破碎的化妆品，饭桌上存折，耳边的汽车鸣笛，这些画面压的郭明有些沉重，于是她把电动车拧到最大速度，忍受着寒风打在身上而引起的冷颤，不一会就到了店里。

店里还没有人，门外清洁的老人却已经在打扫了，老人看了一眼郭明，笑着问候到，“来上班了啊！”

郭明也笑了笑，“是啊，来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