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直挂念的是你‖文/雪绿

心里一直挂念的是你

天上是看不到边的黑色。

已经入夜了。

年逾古稀的老妇人一个人半躺着，依靠着沙发背无声地哭泣。她想去世的老伴了。

“你看看你，盐又放多了，你怎不再多放点。”老妇人端出来菜，老头尝了一口，有点生气。

老妇人笑了笑：“年纪大了，盐放不准了。”

孙子默默吃着，餐桌上的孙女吃着菜开了口：“没事，没事，就着馒头吃刚好。”

老妇人笑着看着孙女，让她吃饭。孙女是怕老两口吵架，但是老妇人知道，老头爱发小脾气，这么多年已经摸清了他的脾气。

去年，孙女考上了好大学，孙子也很顺利升了高中。本是合家欢喜的时候，老头却无缘无故得了大病。

一开始就是反复地发烧，到了医院也没查出来是什么病，病情好转就回了家。没几日复发又去检查，再次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医生说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老妇人想起来，十年前自己因为肿瘤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当时三个儿女守着重症监护室，自己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过来。

当时孙女年纪小但也记得，老头夜里睡不着坐在院子里抽了一宿的烟。

当时有点意识的时候她想想，自己要不行了，要先老头一步走了，但最终醒了过来。她原以为老头子是因为常年吸烟得的病，却没料到了这次竟要到分别的地步。

接到电话的儿子扔下工作回了家，在南方工作的两个女儿也回到了老人身边。

一家子瞒着没敢告诉老头病情，但老头自己也渐渐觉察出来，自己得了大病。看见老妇人跟自己用一个碗吃饭，就说：“想死你就跟我用一个碗！”

老妇人没说什么。

出了院，老头说想回老家望望，儿子就把老头带回了老家，老妇人也跟着回去。老头的精神头越来越不好，某天却突然说要回新家洗澡，说好久没洗澡了。老头爱干净，儿子也没多想就带他回了趟新家。

回老家的第三天晚上，上大学的孙女照例打来了视频电话，儿子说老头精神不好就没跟孙女说话。

夜里老头突然醒来，一把拉住趴在床边的老妇人，老妇人知道老头要不行了，连忙叫起儿子女儿们。

老头嘴边一直往外淌黑水，老妇人一边拿纸一边擦着，不一会纸都堆了一大摞。老头不行了，儿女们站在床边问他还有什么心愿 他看了看老妇人，摇了摇头就咽气了。

原来他是看老妇人耳朵上的金耳环，那是他买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