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峰探案系列——第二十部 完美谋杀 二十八 d

胡主任又清了清嗓子。

“咳，说到这个郭小峰啊，我觉得老吴你的评价真精辟，酷吏！——是的，就是这样，他就是这种人，不可交，也不能处。所以我得说你的眼光就是不一般，真的，因为这可不是一般人能看出来的，连我的手下都不行。——为什么呢？因为他们没见识，身份不到，他们就分不出来什么是真好，什么是假仁假义。呵，自然了，这也让他们付出了代价，既挣不了大钱，也成不了大事，对吧？”

“呵呵。”

“还有呢，我觉得也不能怪他们了，身份低，能量小，他胆子就会小，他就会想，哎呀，这警察是好得罪的？还是警察的官？官还不算太小？是不是？”

噢，看来也是奇怪为什么敢对郭小峰下这个套了？

吴律师又斜瞟了仿佛东拉西扯的胖子一眼，再次似嘲不嘲地笑了。

是呀，奇怪，一般人都会奇怪吧？包括自己，在得知计划时也惊讶地难以相信，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然后这个问题被一句淡淡的反问弹了回来。

“你已经知道姓单的如意算盘了；那现在觉得这个郭小峰呢？他有没有呢？”

这一下，他怔住了。

有没有呢？

他不知道。但有一点他很清楚，分割线跟他们划那么清楚的人，第一看不起他们；第二需要办他们的时候绝不会手软，也无所畏惧。

“还有，就算现在我们知道了这一次是郭小峰唱了出空城计，可是，接下来呢？接下来他会不会再出祁山呢？”

啊——这个——

他再次怔住了。

这当然是很可能的。因为无论是公办还是私办，这都是警察的习惯，他们就习惯于打开一个突破口然后一步步向下追。

现在死老单被抓了，那这种没事还想卖人骗钱得利的家伙儿，刑罚之下必定更会为减灾而狂咬，尽管对于他们，他相信再咬，有眼力价儿的也根本不会去沾手，但天下事总是可大可小的，人也总是有明白有糊涂的，那对于郭小峰这种有权又有经验，并且还赶巧病的又怕死又担心必然要死的类型，没准儿情况就会很不一样……

“这人绝对不能留。”他立刻这么说：“但是，我还是觉得没必要一下脸面上搞这么僵。”

“噢，为什么？”

“因为此人终究有一定能量与资源，”他说：“一下如此，肯定翻脸，结果就很容易不可预知；而如果我们默默铺垫，徐徐图之，等到水到渠成，再一举”

说到这里，他停住了，望着那越来越讥讽到了极限的眼神，然后一下感到了懊悔。

因为从那个眼神里，他看到了不单是对胆小的嘲讽，仿佛还有——你也在打你的如意算盘——质问？

这老江湖骗子是不是开始认为自己只想混饭沾光而不愿出力冒险呢？

他当然，当然不想担无谓的风险。

可是，人世艰难呐，如果因此就丢了好不容易才抓住的机会，那岂不——？

“哦，我是想说，”他连忙又这么解释道：“既然我们这边一直这么势头良好”

他再次停住了，因为对面那嘲讽的眼神里又增加了明确的厌恶和不屑。

他顿时产生了更强烈的阵阵懊悔。

哎呀，真是言多必失！言多必失！早就知道要少说话，结果没想到今天还是——唉——！

现在这老家伙大概更觉得自己是个只想混饭得好处的家伙了吧？

不过这一次，就在他懊悔间，他终于听到了直接的回答。

“我们当然势头很好。而且我还敢说，很快会更好，无人能挡”

“——当然当然，我就这么看。”他连忙接过去说。

“可是，不要忘了，郭小峰尽管并不是什么大官，却掌握着很重要权力，或者说，是掌握了不能成事，却很容易坏你事权力的人。”

他又看了看对面开始射出强硬又傲然眼神的眼睛，突然也感到了一点豪气。

接下来，在握在那干瘦有力手中两个玉球又被盘玩出几声清脆的撞击声之后，他又听到了变得有些嘲讽的反问。

“还有，你真以为表面光就只会对我们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