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风《我想她是海》

我想她是海

年少时会肆无忌惮地喜欢一个人,虽然很多时候爱情到最后都没有结果,可是当年奋不顾身的勇气却一直留在心里,成为了爱情里独有的英雄主义。自己经常无端地觉得喜欢一个人就像喜欢上一片蓝色的海。想起她的时候,内心还是会汹涌澎湃,像海潮拍打着自己的心门,由远而近,声声入耳。

两年前的一个夏天,路面仿佛被阳光烤化,我又走进了熟悉的一家奶茶店,点了一杯自己喜欢的椰汁西米露,坐在那里静静细品。这时店门突然被推开,进来一个穿着连衣裙的文静的女孩儿,她的到来犹如夏天海边清凉的海风,吹走了我心中所有的不快,她用手轻轻翻看着柜台上的菜单,我静静打量着她,脚下是一双白色的球鞋,身上的连衣裙上又一只很漂亮的蝴蝶,蝴蝶像是活了似的,在她轻灵的身体上停驻。那一刻仿佛海风静静地拂过自己的脸庞,吹动了沉睡的心。她点了一杯奶茶后坐在了我的旁边,她放下了她的书包,从中拿出了佛洛依德的《梦的解析》,她的脸庞略微有些红润,额头上有着细细的汗珠。她离我太近了,我不敢一直盯着她看,只能用眼睛的余光窥探着她。她一直在看书,我突然觉得一本书再适合不过这样文静的女孩儿了,我的偷窥好像被她察觉到了,她会抬起头微笑着看着我。我只能不好意思地把目光移到手机上,心跳越来越快,如此几次之后,她终于忍不住笑了。“我长得有那么奇怪么?”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挺好看的。”第一次见面就这样夸她可能有些唐突吧。

“呵呵,谢谢,你是这旁边的高中的学生吧,你高几了?”

“我下半年高三了,你呢?”

“那我是你的学妹啊,我下半年高二。”

“哦,这样啊,你喜欢佛洛依德么?这本书我以前也看过······

我用了各种恶俗的套路和她套近乎,那个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海风的气息,自己像一只躺在海滩上奄奄一息的鱼,海水涨潮,我重获新生,看到了水天一色的美景,懂得了鱼海共生的畅快。

后来的日子,我有时候会在校园里看见她,她也会突然会在我的身后拍下我的肩膀,我转过头,看到了她阳光般的笑容,互相聊了几句之后,便又回到了各自的教室。我一直很满足这样的现状,我觉得我能这样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静静地观望便是许久的幸福。我会在她生日的时候给她精心地准备礼物,会把最近买的一些她喜欢的书送给她,我们在周末的时候还是会经常去那家奶茶店,去聊一聊最近发生的事情,在奶茶店的书架上找一些想看的书,时光在那个时候是柔软的,像让人舒服的沙滩,留着步履凌乱,我们各自去发现对方足迹的规律,感同身受着对方的悲喜。

十一月份的一个周末,我和她在奶茶店喝奶茶,她突然眼神一亮,告诉我说:“告诉你一件事,我谈恋爱了。”我突然一愣,我听到了心碎的声音,但是我分明看见了她眼神中自然的喜悦。

“哦,这么快就脱单了,那恭喜你啊。”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口是心非,用强颜欢笑掩饰着自己内心的脆弱。

“谢谢啊,他追我很长时间了,他人特别好,长得也挺帅的,你看看这是我和他的照片。”她拿起手机给我看了一下照片,照片上的他们笑得很甜,大方阳光的男孩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他们真的很幸福。

“你们俩真的挺般配的。那希望你们能够99啊。”我真的很佩服自己,心痛得不能呼吸的时候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真的么?我觉得和她在一起的感觉真好,我们俩都特别喜欢海,明年暑假,他要带我去鼓浪屿看看呢,那里的海肯定特别蓝。”

“嗯,是的,你可以和他去看看,我以前去过那里,我小叔在厦门做生意。”我这样应和着。

“我有些困了,我想回去睡会儿,高三的时候想睡个好觉都很奢侈。”

“哦,那好吧,你回去睡吧。”她还是什么都没察觉到。

“那再见吧。”我挥了挥手,快步走出店门,我真的很恨自己的一厢情愿与自作多情,也许自始至终都是我想多了而已,我回到了宿舍,内心感到很空虚,心中的所有似乎都被人窃走,只留下年轻脆弱的心,我又翻开了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我其实并不是为了看书,只是想整理一下自己凌乱的情绪。那一晚我辗转反侧,很难入睡,心中海浪翻滚,一个浪一个浪地向自己脆弱的内心袭来,半睡半醒中,我梦见了一片海,她穿着雪白的裙子在海边跳舞,身边的男孩为她提起裙摆。也许陪在她身边的那个人本来就不该是我,我的眼泪从眼角溢出,和海水一样,苦而咸······

自从她告诉我她恋爱以后,我和她的关系平静了很多,平时也很少去找她,奶茶店也再也没有去过,和想象中的一样,一切都归于安详,我开始准备我的高考,朝着生活既定的方向前行,她在我高考放假前两天的时候还给我送来了一盒糖,是那种经典口味的焦糖色的太妃糖,含在口中有种很厚实的幸福感。在高考放假的几天,我吃了几颗,高考还是如约而至,考完了以后,她请我吃饭,那碗咖喱牛肉饭我吃得特别开心,我也看到了她脸上最阳光的笑,一切都变得很好,这样融洽的关系也许胜过所有择日而终的孤独。

我现在平静地在电脑前码字,认真想来,与其说她像一片海,不如说我无疾而终的爱情像海一般,时而平静,时而疯狂,一个人在海中流浪,向有阳光的那边暗渡,却经常被海浪吞噬。终于有一天,我带着温暖倔强上岸,听海风在耳边吹过,海阔天高,物我两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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