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伟||情系尤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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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刘玉伟,笔名晓柳,老三届,老知青,老党员。近两年来在多家网络平台发表小说、散文、诗歌等1000多篇。是中国诗歌报的会员,中国爱情诗刊的在线诗人,西铁老年诗词研究会的会员,西安市未央区作家协会的会员。
情系尤家庄
文/刘玉伟
西安北郊的尤家庄早就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一栋栋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但尤家庄是我老伴的出生地,也是我女儿的出生地。我断断续续的也在那里生活了二十多年,我妈妈的遗骨也曾经埋在村里的坟地里,她至今还和我岳父岳母的骨灰放在一起。
我早在1976年5月就知道尤家庄了,我的好朋友赵康的家在北康村,那天他骑自行车带我去他们家玩。那时候从北关到龙首村,未央路两边还是繁华的街区,过了方新村再朝北走路两边就都是庄稼地了。我们经过南康村时,赵康还特意对我说:“这是南康村,我们家是北康村,这两个村里姓康的人最多。”
我和赵康认识也有一年多了,他比我小三岁,是1973年从三线回来分到工务段的。他在三线入的党,1975年还被评为铁路局的优秀共产党员。那一年我去他所在的大程工区采访时,我们认识并成为了好朋友。我也知道他父亲姓赵是山西人,她母亲姓康是北康村人,他是家里的老大,就取了父母的姓叫赵康。
我们走到现在的凤城四路口时,就要朝西走了,那时凤城四路还是一条不太宽的土路,路两边也都是庄稼地。我看到靠南边的那一大片低凹地里,还有不少人正在地里忙着干农活。刚走了没多远,路北面有一所中学。赵康对我说:“这是66中,我妈就在这里当老师,学校对面就是尤家庄。”
那时候从钟楼到张家堡的公交车只有一条线路,当时这里的站名就叫尤家庄。在后来的二十多年里,我不知道坐过多少次这条叫18路的公交车,那时候的交通状况,和现在真的没法比。如今尤家庄已经拆迁十多年了,但是,几十条经过这里的公交车的站名还都叫尤家庄。
我后来还多次和赵康或是坐18路公交车,或是骑自行车经过尤家庄去北康村他们家。我也是从那时候起,就牢牢地记住了尤家庄。
1980年元旦,当赵康的妈妈把她教过的学生,我的老伴介绍给我时,我是满心的欢喜。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这个11岁就失去妈妈,因和后妈关系不好,从下乡后基本上就是无家可归的人,终于有了一个温暖的家。也是从那时候起,我的梦不再徘徊,我的心也不在流浪了。
1981年春节我们在尤家庄喜结良缘,1982年我们的宝贝女儿在尤家庄的家里出生。从此,家和女儿就成了我最爱,最心疼和最牵挂的事了。我每次回到家里,只有见到女儿,我的心才算是真的到家了。
女儿刚刚懂事后,就知道日历成了绿颜色的时候,就是我要回来的日子,日历是红颜色的时候,我就又要上班走了。我那时候还在三原的铁路上工作,每星期只休息一天,周六回来周日下午就要回去。那时周一到周五日历的颜色都是黑色的,周六是绿色的,周日是红色的。
有一次听岳母说,我周六因为有事没有回来,女儿和岳母还有家里的几个孩子一起到公交车站那儿等我。女儿眼巴巴得看着一趟又一趟公交车过去了,就是没有我的身影。几个孩子对我的女儿说,你爸不回来了,咱们回去吧。女儿眼睛里挂满了泪水,是他们几个连拉带抱地才把她弄回家去的。
我听说了这件事情以后,也感动的是热泪盈眶,这就是家人对我的爱和期待。尤家庄有我爱的和爱我的人,从那以后,我每到周末基本上都要按时回家。免得让家里人尤其是宝贝女儿想念。
我至今都记得,我们家在村子的北面,离村外的公路不远。村子的南头还有一个残破的门楼,门楼外面是一个不太大的涝池,还有人在那里洗衣服。后来涝池被填平,成了篮球场,再后来就成了一个农贸市场。村南头有几条路可以走到南头的地里。那里如今已经是凤城三路,还有凤城医院和长安医院了。
我还记得,也曾经多次带着女儿和家里的几个孩子,从村南头朝西走,穿过一片庄稼地和砖瓦窑,来到一个很大很高的汉代的古墓那里。古墓有五六层楼高,四周有几条羊肠小道可以攀爬到墓堆顶上。站在有篮球场大小的古墓顶上面,朝四处眺望,近处和远处的田野村庄都会尽收眼底。
我因为经常听老伴和岳母说,每年春节时也经常会从这里朝西或是骑车或是走路,到岳母在大白杨村的娘家,所以对周边的村子也多少知道一点。大坟堆的东面除了尤家庄和66中学外,还有永丰小学、翁家庄和南李村,西安毛纺厂是张家堡地区当年最大的一家国营工厂。西面有王前村和北康村,远一点的有贾村和董王村,就连范南村和范北村也都能看的到。后来建成了文景路和明光路,这个古墓也被保护在文景公园里了。
尤家庄是粮棉队,那时候已经分地到户了。我也经常利用休息时间帮家里干活,我那宝贝女儿也经常在地里干这干那,尤其是种玉米的时候,她会跟在我的后面把玉米籽放在我挖好的坑里。
1991年9月因为岳母有病,我就把要上小学三年级的女儿,带到了我工作的三原,让她在那里一直读到高中毕业。她2001年考上大学后,我们一家人才回到西安,在尤家庄住了不到一年,2002年7月就住进大明宫铁路小区了。
1992年11月,我的岳母在尤家庄的家里病逝。1996年10月初,我母亲的遗骨也从十里铺的铁路边,迁到了尤家庄的坟地里。
真是无巧不成书,两个从来没有见过面,名字里又都带着秀字的亲家母却埋在同一个坟地里。更巧的是,我的女儿和我的母亲都属狗,她们差了六十年。后来,我的外孙女和我都属虎,我们也差了六十年。
2004年这里要建赛高国际大厦,我母亲的遗骨和岳母的骨灰又被安放在村南头的骨灰堂里,2009年8月尤家庄要整体搬迁,村骨灰堂里的骨灰盒又全部都放在了北郊的“铭德园”骨灰堂里。
尤家庄是典型的城中村,随着城市的发展,四周先后建起了电信大厦、长安医院、省武警训练基地和明珠花园等小区,后来陕西交通职业技术学院也在村西边拔地而起。村里几乎没有一块可以耕种的田地了。北康村、王前村和翁家庄先后被拆迁后,尤家庄成了这里唯一的城中村。
我们在家里的住房紧靠路边,自2000年起,尤家庄就有了朝外出租的门面房。到2002年村子北头临街道的所有住房几乎都成了商铺,以饭店最多,卖其它东西的也都有,每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村子中间来来往往的都是交校的学生和周边工地的打工者。尤其是到了晚上,街道上烟火味弥漫,嘈杂的人声直到夜里十二点以后才会慢慢消失。
2002年7月我们一家人住进了大明宫铁路小区以后,因为老伴的父亲还在家里,我们也经常会回家看看。2009年8月,尤家庄整体搬迁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
我们虽说离开了尤家庄,每当我乘坐公交车经过尤家庄时,总会忍不住朝那里多看几眼。那里早已面目全非,看不到一丝一毫过去的样子。但我的内心总有一些难以表达的情感,二十多年的春夏秋冬,7300多个日日夜夜,我把爱留在这里,我把情留在这里;我把汗流在这里,我把泪也流在这里。尤家庄有我太多太多美好的回忆,有我太多太多值得留恋的人和事。
我时至今日,还会在梦里梦到尤家庄。梦里还是那个美丽的农家小院,还是那几个漂亮的砖瓦房。院里有岳父岳母和家人的欢声笑语,也有我宝贝女儿小时候的啼哭声……。
刘玉伟,2021年8月16日于西安市大明宫铁路小区。
【本期编辑:杨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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