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文/白发的唯

櫻花

我漂浮不定的悬晃在空中,实在是不习惯现在的形态。好不容易稳定之后楼下传来的妈妈的叫喊。
“文康!怎么还不起来!都几点了!”
妈妈的声音依旧震耳欲聋,几时现在的我还是听得很刺耳,不久她几乎喊累了,气鼓鼓的往楼上跑。
门被重重推开,他径直的走去打开窗帘,嘴还一直念叨着我,让我愈发感觉我做对了。“整天逼我逼我,喝,我就想看看你会给我怎样的表情。”
妈妈注意到了我,我平稳的躺在床上,旁边的书桌摆放着一个空的安眠药,我口中的白沫不断流出,难堪的样子连我自己都不忍直视。她一时之间似乎还未反应过来,连站都站不稳,手上的鸡毛扫也抓不稳。随即瘫坐在地,大喊着老公。
“哈哈哈,我就想要看这反应,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从小就不断逼我读书读书,是又骂我,不是又骂我,哈哈哈,我搞成这样都是你们罪有应得的!”悬浮在靠近天花板的我不断的笑着妈妈的滑稽样,这样实在让我解气。
楼下的爸爸应声跑了上来,他看到坐在门前哭泣的妈妈赶忙问候道,顺着妈妈手指的方向发现了我。他也缓不过来的依靠着妈妈,还不断重复我的名字。虽然我不怎么讨厌爸爸,但他不制止妈妈的行为也是活该。
他们互相依偎着走到我旁边,妈妈好像忍不住了,趴在我的身上大声的哭泣,爸爸则站在旁边拍她的肩膀。
“我们的儿子啊,怎么会,怎么会,是我一直勉强你,对不起” 妈妈一直在向我道歉,爸爸还是沉默不语。
在一旁看着的我实在于心不忍,我很想跟爸爸一样安抚妈妈,但我却忍住了,我就是为了惩罚她才这样做的。不知道为什么,我鼻头酸了,我不断眨眼,企图不要让眼泪流下来,但仍不争气的低落在了我自己的脸颊上。
我的葬礼被定在一个礼拜后,熟悉的亲戚朋友都来了,从开始到结束我都站在我自己的棺旁边,看着对我下跪的妈妈。这么久了她好像还没缓过来,即使看不见我也在不断流泪,不断责怪自己,眼泪与她简直不相互匹配,凶巴巴的妈妈怎么会流泪呢。我伸出手想像爸爸一样抚摸她,但手却穿过了她的身体抓了个空,什么?我不断连试几次但依旧如此,我再也忍不住了,但此时的我连哭都做不到,用着一副严肃的表情注视着妈妈。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葬礼结束了,亲戚们都回家了,就剩下火化了,我的尸体被关在一个密室空间,仅有一个玻璃窗可以透视外面,妈妈一手掩着嘴巴一手抓着控制杆,过了好久好久他都没把控制杆拉下,我和她就这样搁着一个玻璃的距离,我实在好想最后一次感受他的温度,手能穿过玻璃,却也能穿过她的脸颊。
在旁人的劝导妈妈还是拉下了控制杆,火势开始蔓延到我身上,从脚到头,我的身体也随着消失。到最后一刻我都做不到最简单的事,我不断大喊,不断道歉,我喜欢妈妈能发现我,能注意到我。
外面的樱花树开始飘下花瓣,为我的葬礼添加了一点唯美,妈妈捡起了地上的一片花瓣,抬起头来似乎注意到了我,她很惊讶,不断敲打玻璃,仅剩上半身的我也发现了,我把手依附在玻璃上与妈妈的手相合,妈妈哭的很惨,搁着玻璃都感受到了她对我的不舍,烧的剩下头了,时间终究会继续,而我终于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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