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梅【小说】返程(连载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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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方晴子的秘密之一

文//何春梅
乔小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看着身旁鼾声四起的欧阳清野,心里五味陈杂,生活就是这么具有戏剧性,两个来自不同星球的人,躺在一张床上,对同一件事也截然不同的考虑。她可以预料,“老鼠屎”事件很快就会平息,以一场误会平息,或者以无关紧要的一个小人物的操作失误而平息,一切依旧,江市依旧,任何打断利益平衡的操作,都是一种挑战,清野睡得很安稳,乔小桥却心不安。
清晨八点,乔小桥准时到达门诊地下车库,秦弦思精神饱满,衣着一丝不苟,乔小桥心想,师兄有一个贤惠的太太,从一个男人的精神面貌大体可以看出婚姻的现状。奇怪的是,一向守时的魏老板迟到了10分钟,在魏巍然到达之前,秦弦思和乔小桥闲聊着。
“乔主任,老板这两天够辛苦的,据说马上又要和日本早稻田大学合作一个大项目。”秦弦思说到。
“嗯,我有所耳闻,应该是基础结合临床的吧,一种全新的临床治疗方法。”乔小桥答道。
“理论或者假说,10年前就有专家提出,但是一直没有进展,好像是关于记忆移植和剪切的。”
“哦?用来做什么?”乔小桥很感兴趣。
正当他们说得投机时,魏巍然走过来了“老板来了。”秦弦思向乔小桥说到。
魏巍然看上去很疲惫,虽然穿戴整洁,脸色不太好,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空气里似乎弥漫着隐隐的酒气。
“魏老师,早上好。”乔小桥上前和他招呼。
他“嗯”了一声后转身钻进车里,“你们俩资料都看了吧?”
“是的。”
“昨晚谈了一个项目,很晚,休息不太好,我先小憩一会儿,到了叫醒我,弦思。”魏巍然对开车的秦弦思说到。
魏巍然的嗓音有点沙哑,可能是嗓子发炎了,但这声音好耳熟,和昨晚那个神秘的声音竟然有几分相似,乔小桥觉得自己想歪了。
这次的鉴定与往常无异,还是以秦弦思为主,魏巍然最后做了专家意见总结,中午12点左右就结束了。按照惯例,他们应该回到医院,乔小桥回到门诊部或者住院部。但是乔小桥岗位调整,她应该去GCP中心报道,现在她的直属上司就是自己的导师魏巍然了。所以她径直跟着魏老板到了GCP办公室。
“魏老师,院里给我说,我的岗位从医院那调整到GCP了,我今天正式向您报道?”
“不急,小桥,现在只是初步达成合作意向了,是一个国际合作的项目,省科技厅非常重视,当然我们医院就更不用说了,医院一把手那边答应我了,可以挑选精兵强将参与这个项目。哈哈,你运气好,是第一个被预定的人选哦。”魏巍然乐呵呵地看着乔小桥,他眼里的疲惫一览无遗。
“魏老师,我非常荣幸,感谢您的培养和信任······”乔小桥心里非常兴奋。
“对了,下周四广州有一个创伤后应激障碍治疗进展的学术会,有关记忆移植和基因剪切编辑的治疗展望可能会讨论到,你和弦思去看看。能不能get到新的信息,最近呢,你也研究一下这方面的进展。”
“好的,魏老师。”最近一个月来,乔小桥第一次觉得工作是如此的轻松和愉悦。
医院还未正式下文岗位调整的通知,她的很多工作需要继续,这个下午,她应该回科室,或者去陈洁的办公室,看看她的安排。
乔小桥回到住院部的办公室已是下午4点钟,屋里只有刘医生和赵志明,赵志明一向以快嘴著称,“乔主任,今天医院下文了,严禁医生让患者去院外拿药,更不能告知具体哪一个药店。这真是什么规定嘛,现在住院部患者规定每个人每天药费不能超过30块,以前还能去门口药房买点,”赵志明很无奈,“不知道上面发什么神经。”
乔小桥看了一眼赵志明,眼神表示同情,没接话。
刘医生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乔小桥,那眼神是质疑,也是不爽,看样子这或许动摇了大家默契的利益平衡,又或许大家已经得到了什么消息。人走茶凉,人还未离开,但是她感觉到气氛已经微妙。
“赵主任呢?”乔小桥问赵志明,科室的排班和考勤由赵主任负责,她需要去和赵主任聊聊最近几天的安排。
“去17楼开会了吧?”刘医生慢悠悠地答道。
乔小桥不再说话,她打开电脑审阅最近的病案。
不一会儿,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进来。
“喂,小桥啊,我是欧阳晴啊。”
乔小桥很诧异,方晴子直接给她电话“阿姨,您好。”
“小桥啊,你什么时候休班呀,这个礼拜日不值班吧?”方晴子的声音非常细柔,不紧不慢。
“有什么事吗,阿姨。”乔小桥很礼貌地问道。
“哦,没什么大事,想看看你,如果你休班,你可以回来吗,当然,我们一起出去也行,如果你不休班,我就去市里看看你,你下班的时候,可以吗?”方晴子征求乔小桥的意见。
乔小桥不知道方晴子找她何事,有一些惊奇,但是有上次赠玉的事件在先,想起上次的玉,乔小桥才记得,好像放梳妆台下的抽屉里了,接受了这么重的礼物,乔小桥心里总是不踏实。
“哦,阿姨,可能会有一天的休息,明天下午我告诉您吧。”
“那我等你的消息哦,我加下你的微信吧?”
乔小桥正在电话的功夫,赵主任走进来,看样子,会议结束了。
“赵主任,我正在找您呢。”
“乔主任,我到里屋给您汇报吧。”乔小桥跟着赵敏到了里屋,“乔主任,下午上面通知开会的时候,您还没到,我就先去了,陈院给我讲了,你的岗位可能调整,她的意思说9月末你要去GCP那边,这边的排班和工作交接,这半个月我们俩具体交接一下。”赵敏语气平和。
“好的,我想知道这个周的排班是怎么样的。”
“哦,后天您的门诊调给赵医生了,其他的照旧,下周三后就没有具体的安排了。”对于这个即将离开科室的战友,赵敏有几分不舍,虽然在科室里,她只是行政副主任,一直在乔小桥领导之下,虽然有一些不服气,但真要到分开时,又流露出几分不舍,乔小桥离开科室后,她就是行政正主任了,心里应该很开心了。乔小桥算是平调,算不上升迁或者贬责,恭喜或者安慰都谈不上, “我自己要求去的,咱俩一个科室这些年,挺不舍的······”乔小桥不擅长煽情,但还是伸长手臂和赵敏拥抱。
周日,乔小桥和方晴子约在市里的百合春天,在江市最豪华的景观建筑的咖啡厅里,这两个女人对面坐着,方晴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从容优雅。
“小桥,我听说你的岗位调整了?”方晴子眼神温柔而坚定,望着乔小桥。
乔小桥端着咖啡的手突然固定在空气中,“她怎么知道的,欧阳清野我都还没有告诉他呢,这个女人怎么知道的,医院也没几个人知道啊。”
“哦,小桥,我看见你就觉得十分亲切,我想我们会成为最温馨的闺蜜和婆媳的。”方晴子意在拉近彼此的距离。
乔小桥笑一笑,她不知道如何答复。“小桥,周三中午清野回来,还醉醺醺的呢,男人呢,真不容易,肩上抗着责任,脸上却要佯装坚强,云淡风轻······”
方晴子还继续说着,乔小桥明白了,这个准婆婆是来责备她疏于对清野的关心和照顾的,但是她没完全踩到重点。
“我出生于日本,曾经也是一个职业女性,一个家庭里,女人因为天性细腻,对家人的照顾也多一些。久田制药的品种已经很全面了,清野是一个倔强的孩子,他成立了公司,营销了一些品种,我知道,因为其中的一个品种的事,给你带来了一些麻烦,我很抱歉,我已经委婉地提醒过他了。”看来这个准婆婆是来调和矛盾做说客的。
“我有一个女儿,千代子,喜欢画画,经商完全不在一个调上,所以久田在中国的事业,是欧阳父子的,也是我们的。”方晴子把“我们”着重强调,乔小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不知道方晴子接下来的重点是什么。
方晴子优雅地靠在沙发上,并斜着双腿,笔直而修长的小腿,玉肌晶莹,这个年过半百的女人,端庄得像一幅画,举止从容和温婉,声音酥软让小桥很舒服,听她说话,很享受。
“小桥,调入GCP参与项目研发,是你的兴趣吧?”
“啊”,这个弯转得太急,乔小桥的思维开始跳跃,她怎么知道我去GCP参与项目呢?
“小桥,这个项目是中日合作的国际项目,严格地说,是早稻田大学,久田制药和科技局三方联合研究的项目,很多年前,专家和学者就提出将基因剪辑和编辑技术用于肿瘤的治疗,基于基因编辑的记忆重写技术,精神医学更需要,是吧?我们在做造福于全社会的事业”。
方晴子知道自己岗位调整的事就不奇怪了,但是关于项目具体的细节,在专业领域,她可能真是自己的前辈,对于方晴子有了进一步认知,乔小桥心里很复杂。

编审:赵志云

           

         

作者:何春梅,笔名:赤子,四川成都人,《凉城文苑》责任编辑。喜爱文学,囿于医药谋生,偶尔文字记录心情和感悟,向往自由,喜天马行空,友人推荐,有缘结识凉城文苑,投一颗赤子心来,感受心灵的纯净和倾听美的韵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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