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男草 · 赤脚医生扼腕喟叹事

1976年，我由学校派往湖南省株洲县平山乡某村当了一年赤脚医生。在一家农舍，一位6岁多的脑瘫患儿非常配合治疗。他忍受疼痛，伸出小手让你扎针时，那张只能发出单音节“啊，啊”声的半张着还流涎水的小嘴，真令人心疼。顿时，一种医生的责任感油然而生。就这样我风雨无阻地坚持了半年多，每次爬上他们家住的小山坡，急切的脚步和背后药箱里什物的撞击声就像进军的号角，还有那些刚搜查到的有点夸张的资料让人总是信心满满。在家长和患儿的配合下，也确实看到了一些效果。但终究因患儿早已失去最佳的治疗时期，最后的效果也只能说是阶段性效果。家长可能对我抱有太大的希望，离任前一些预后不佳的话难以启齿。加上当时孩子家没有条件到大医院去进一步治疗，最后家长还是不满意，甚至说我是在做临床实验。如今想起来，还真是一件令人扼腕喟叹的事情。（词林正韵 范成大体）

偏远乡村治顽疾。小儿怜、脚歪行踢。脑瘫症、耽搁难题1。惟有针灸痴心开辟2。　

小生风雨药箱急3。半年余、穴俞寻觅4。曾显效、亏欠交怀。家长误会平生启隙5。

【注释】

1、脑瘫症：即脑瘫。脑瘫治疗的黄金期是孩子出生后6个月内。我见到患儿时已经6周岁，已经耽搁了治疗的最好时期。2、惟有针灸痴心开辟：其实脑瘫的治疗是综合性的，有药物治疗、手术治疗和康复治疗等。根据当时患儿家庭情况，赤脚医生所能实施的针灸，仅仅是康复治疗中的一种治疗方法。3、小生：指笔者。4、穴俞：即腧穴。是针灸施术的部位。5、曾显效：指针灸治疗起到疏通经络、活血化瘀的作用，改善了患儿部分肢体运动功能。交怀：交集于心中，托付、付给、交差、交活儿等含义。这里指笔者没有将耽搁了最佳治疗时机后，脑瘫总体治疗效果不佳的事实如实告之家长。启隙：即产生嫌隙。听说家长后来对我半年多的义务治疗还颇有微词。真是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