赣鄱专栏 | 邓海凤：患难夫妻见真情
【赣鄱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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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约摄影：汪填金
文：邓海凤 / 图：堆糖 / 组稿：柳依依
🍁患难夫妻见真情
——记退休教师蒋春兰护理瘫痪丈夫的故事
横峰县纺织器材厂家属房住着一对相濡以沫的恩爱夫妻，这对夫妻是我的同村、同学、同事。男：程普山78岁，原葛源镇法庭庭长退休，女：蒋春兰74岁，原是一名人民教师退休。他俩于1967年结为伴侣，至今携手走过了54年人生。
“回顾我俩一生，始终相亲相爱，相敬如宾，俩人上班时回到家我做饭，他带小孩，我洗衣服，他扫地，一天忙到晚从不觉得累和苦，晚上闲下来他拉二胡，我唱歌，日子过得何等的幸福和美满。”春兰每次说起他俩的夫妻感情都是这样的满足。
退休了，船到码头，车到站，俩人有丰厚的退休工资，儿女子孙满堂，无忧无虑，本应享受天伦之乐。“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2014年年初，普山突然脚抬不起来，不能下地走路，春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马上送往医院，后经诊断为脑梗，在医生的医治和春兰的精心照顾下，普山的病情慢慢好了起来，大家觉得好了就放心了。可好景不长，普山二次复发病情更为严重，不省人事，全身僵硬，大小便失禁，几天抢救后慢慢苏醒过来，醒来后不认识家人，失去记忆，不会说话，全身不能动。从此以后，春兰成了丈夫的拐杖和全职护理员，白天从早到晚为丈夫洗脸、喂饭、煎药、按摩，特别难熬的时间就是晚上，最初一年多的晚上几乎没有的睡，后来丈夫会喊了，晚上也要起来十多次装尿倒屎。在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下，丈夫慢慢有所好转，能认识家人，也能简单地说上一二句不着边的话，春兰总算舒了一口气。
春兰说起她2017年冬天所经历的最苦难的一个夜晚，儿子突然肚子膨胀得像一个鼓一样，疼痛的得在地上打滚。春兰打电话叫人把儿子送往医院抢救，医生诊断为胰腺囊肿，很危险。儿子在抢救时，丈夫因受到刺激，全身抽搐颤抖，头、嘴、眼都歪了，眼睛往上翻，口吐白沫。春兰在突发情况下却表现出异常的镇定，用手按住丈夫的人中，一边大声呼叫丈夫的名字，一边跟他说话：“你不能走呀，要挺住、要坚强，老头子，你不能放下我不管呀！”春兰说：“到现在提起那晚的事，我全身就发抖，那个晚上一会儿在医院三楼看儿子，一会儿在医院五楼看丈夫，一会儿还要回家看孙子，孙子独自一人在家也不放心。”整个晚上春兰像疯子似的三处跑，不知反复跑了多少次，在家的小孙子很懂事，他对奶奶说：“奶奶别哭，爷爷和爸爸都会好的，你去照顾他们，我一人在家不怕，你把灯打开关上门就好了。”春兰听到孙子的话很欣慰但又心碎。春兰连续三天三夜没有合一下眼，也不知吃了中餐还是晚餐，脚好像踩在泥坑里拔不起来。春兰坐在儿子身边，儿子似乎看出娘的心思：“妈你太累太苦了，儿子知道，你是我们家的顶梁柱，你要坚强，要挺住，你能顶住，我们都能迈过这个坎。你肩负重任，要照顾三代人，一要负责父亲的吃、喝、拉、撒；二又担心我的身体状况；三还要牵挂孙子的学习和成长。”春兰听了儿子这番话，要把父子俩照顾好的信心和决心更加坚不可催。
功夫不负有心人，普山的病情慢慢恢复原样，一年后儿子身体痊愈，儿子微笑着对妈说：“妈我好了，身子也长胖了。”压在春兰胸口的一块巨石挪开了。
一年365天的护理，一天24小时的守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每天要把丈夫从床上搬到椅子上坐，是要费很大的力气的，要抱、拉、带拖才能完成，春兰的膝关节每天受到的压力太大。今年5月份，雪上加霜，春兰外出有点事，回来时只见丈夫一身一床都是屎和尿。无奈之下赶紧冲洗换衣，翻身擦背时不小心她自己滑到地上，春兰用尽全身力气想把他抱起来放到床上，病人不知一起用力，反而脚踩到床脚抗衡起来，实在没办法只有叫好心邻居帮忙才搬上床。这时春兰已累得精疲力尽，膝关节受到严重创伤。当天晚上膝关节肿得像馒头一样，疼痛得像针刺一样难忍，半年后才慢慢恢复。那段时间多亏了几个孝顺的儿女和女婿，他们想尽一切办法安慰和照料，俩老才度过难关。
春兰有时想起她所经历的一切，有点委屈，一对度过金婚的恩爱夫妻会在晚年时受到这么大的磨难。但春兰想起丈夫健康时对她那么好，爱得那么深，给了她幸福和温暖。特别是文化大革命时期，春兰的父亲被揪，扣上“反革命”帽子，遭到批斗、关押和不正当的待遇。而普山是程佰谦的侄子，自己的父亲也是一位老革命，苏区老干部，普山理所当然是红二代。春兰主动提出离婚，怕影响丈夫的前途。可普山坚定地说：“哪怕是开除我的工作，我们都不离不弃，永不分开，讨饭二人一起讨，开荒种地俩人一起种。”当春兰父亲面对缴交240元罚金的手足无措时，普山叫春兰先安慰父亲，钱大家会想办法的，可东拼西凑还没凑齐，普山提出：“把我们结婚的一张花床卖掉还钱。”春兰听后心如刀绞，这是程家唯一值钱有纪念意义的新婚花床卖掉，对不起公婆和程家。那时春兰心里五味杂陈，酸、甜、苦、辣都有，即温暖又惭愧，想着这辈子没嫁错郎。
春兰和普山夫妻风雨同舟，甘苦与共，无怨无悔。春兰常常鼓励安慰丈夫，给他讲故事，陪他看电视，拿出普山最心爱的歌谱唱上几首红歌，普山笑得嘴巴都合不拢。患难夫妻见真情，这句话在他俩身上得到最好的见证。
2020年12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