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耀宗║书缘(杂文)
儿时,便与书结下了不解之缘。那时候,能读到的书相当有限,最初是只能看连环画一类的小人书。稍大些,便迷上了小说。之所以迷上小说,是因为我小学同班一位生活比较富裕的同学家里,不但有大把的连环画,还拥有数量可观的文学书籍。我便借了一本砖头厚的长篇大部头啃起来。开始看的时候,自然是囫囵吞枣,且书中有许多字不认识,但由于故事性强,情节曲折,倒也读得津津有味,爱不释手。从此,我一发不可收拾——看小说看成了瘾,而且专挑长篇小说看。
只是,老借别人的书总觉得不好意思,似乎矮了人家一截,心里自然很不是滋味。于是总想自己也买点书。那时候,一本书才几角钱。以现在的眼光看,几角钱根本不算钱,丢在地上可能很少有人弯下腰去捡,但在当时因来钱很艰辛,几角钱可是不小的数目。由于家里穷,平时父母根本没有闲钱给我。好在一年当中有一次例外,那就是过年。因为再穷的人家过年时也要给孩子发压岁钱。除了父母发的两角钱外,叔公阿叔和其他亲人也会分别发一两角钱给我。别的同龄人拿到压岁钱后就买吃的玩的,我却舍不得花一分钱,而是徒步到十里之外的县城新华书店买小说。其时,我买小说很讲究实用性,得“好看”的才买,于是便一本一本耐心细致地挑选,直到挑到最满意的书为止。不像现在有的人买书不看书,纯粹是为了装点门面,似乎“学富五车”的样子。
日积月累,藏书开始积少成多。可我却喜忧参半,喜的是藏书不少,忧的是我家住的是两间又旧又破的老祖屋。我和弟弟挤在一间不足8平方米的狭窄的瓦房,春季,一起南风,屋里便潮湿得不得了,连书也受遭殃湿润极了。还有就是一下大雨,屋里便四处漏雨一不留神就将我的书弄得湿漉漉的。正是粮食短缺的年代,饿得发疯的老鼠也常常光临寒舍,四处觅食,见实在找不到好吃的东西,便把鼠目盯在那些书上。结果有不少书被老鼠啃得残缺不全、面目全非。我虽心疼,但也无可奈何。我常常躺在铺着稻草的老式床上,望着窗外满天的繁星不住地想:什么时候,我家才能做新屋?自己何时能有一间书房?
然而,做屋对我家来说是一件“难于上青天”的事。其时,母亲多病痛,家里年年闹超支,全家人靠公社当干部的父亲那份微薄的工资过日子,连饭都吃不饱,哪敢有别的奢求?等到我读初中的时候,父亲终于带领全家人在老屋背后的山上挖土开地基。没有钱买沙石,则发扬“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精神,或到河里淘沙,或上山爆石,艰辛程度自不必说。两年后,一栋两百多平方米的上下堂结构的新房终于落成。我终于有了一间采光、通风较好的书房。从此,我在散发着泥土芳香的新屋里开始了新的生活:读书、爬格子、编织作家梦,一篇篇小说、散文、报告文学在全国各地四面开花、结果,并多次获奖;1990年12月加入中国作家协会广东分会——有幸成为粤东北平远县第一个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并被授予全省读书自学积极分子称号。
1997年,因单位分了一套新房,我告别了生我养我给我无尽创作养料的故土,告别了圆我作家梦的那间家乡书房,举家搬到县城。搬家时,单是搬书就累得人大汗淋漓。老婆让我扔掉一些旧书,以便减少包袱,轻装上阵。可我没有听从,因为书报是自己的灵魂和生命,所以我一本书也舍不得扔掉。生活在繁华的县城,物质条件自然今非昔比。在精神生活上我也不贫乏,我拥有一间较宽敞、明亮的书房和数量可观的藏书,拥有现代化笔耕和稿件投递的工具——电脑。正如我曾在一篇文章中所写的,“一个人做物质生活的富有者并不困难,但要做精神生活的富有者并不那么容易。”也许,这个观点,在时下崇尚“金钱至上”的人们眼中,是格格不入的。可我始终认为,随着知识和信息时代的到来,越是生活富裕,越是要富而好学,多读点书,做精神生活的更大富有者。面对物欲横流,我宁可有书而穷,不能无书而富。在全球经济信息化网络化的今天,鄙人好静不好动,喜欢在书斋里享受孤独。八小时之外,我不打扑克不搓麻将,依然以读书(除纸质外,还在网上阅读)写作为乐。行百里者半九十。耳濡目染,许是受不才的影响,妻子每天也养成了读书看报的习惯,有时我刚买回的书报,转眼间便不翼而飞了。
图文无关,文章配图来源: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韩冠环║揭露伪君子的生动妙笔——陈耀宗短篇小说《一路赞歌》浅识
【作者简介】陈耀宗,梅州市平远县人。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开始业余文学创作,1990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广东分会。系广东省小小说学会常务理事,平远县作家协会主席。作品散见于《小说选刊》《人民日报》《时代文学》《羊城晚报》《南方日报》《微型小说选刊》等国内80多家报刊;多篇作品入选中国微型小说年选。小说《检举》获中国作家协会、中央电视台首届“我看中国”征文二等奖,《眼睛》获中国小说学会“中国当代小说奖”。著有小小说集《人前人后》、《寻找嘴巴》。
编辑:柳馨梦;校对:林诗晴
策划:黄健峰;责编:周逸帆
投稿邮箱:790417844@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