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汉语千字美文大赛征文】烟火里的长情/王永珍

“你妈做了大半辈子的“伙头军”,今天起,让你妈退休,我上岗。”“伙头军”是我爸给我妈起的名号,意指整天围着厨房转的人。

父亲退休了,最近一段时间,鲜进厨房的父亲突然宣布一日三餐由他做主。并对美食做法进行了学习研究:去新华书店买来了菜谱;用手机百度各种菜式做法。

我们满怀期待。

对于没有做过饭的父亲来说,做饭还真是一种功夫活,品相要好看味道要好吃,是他对自己的苛刻要求:“做饭如同一项工作,谁都能做,未必都能做成精品,唯有用心”。

哪一天他做的饭菜被一扫而光,便是对父亲最好的鼓励,哪一天剩饭剩菜多,他便会很不自信的问,今天的饭菜不好吃么?我们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好吃好吃,只是你做的量有点多……。有一丝讨好的意味,毕竟我们有种不劳而获的愧疚;也有一丝由衷的赞美:不管饭菜的真实味道如何,里面永远少不了亲情的味道。那份辛劳里承载着商业饭店里没有的爱、关心。

母亲血糖高,平时的饮食宜清淡少糖,父亲在菜未放置调料前,先盛出一部分,而后再烹煮出色香味俱全的菜由我们这些人到中年依然啃老的“老小孩”来享用。对父母来说,做饭给孩子吃,也是一种乐趣,该归家时未归,到了饭点,电话会准时响起,饭好了,快来家吃饭。若遇着我们加班,从单位回去后,饭菜也总是热的。

梳头时,发现了两根白头发,爱美的我央求侄女帮我拔去。第二天早晨,父亲用破壁机把黑豆、黑芝麻混合在一起打了浆,对我说,多喝点,对头发好。人到中年,白发初生,我们的心里有了一丝对时光无情鞭打的畏惧。又何曾注意到父母的白发如雨后春笋般泛滥生长?

我很少为父母剪过指甲:父亲的指甲母亲剪,母亲的指甲父亲剪,这是他们的专利,别人不能代劳,直到有一次,母亲给父亲剪指甲时,剪破了父亲脚趾头上的肉,我才猛然警觉,父母亲在无声无息中慢慢变老,不再耳聪目明,身手矫健。

我劝父亲说,去找朋友下下棋,遛遛鸟,或者带着母亲去报个老年大学兴趣班……不要整天围着儿孙转,过属于你们自己的轻松自由的晚年生活。

我的兴趣就是给你们做饭。父亲说。以前为了工作,对家的付出太少了。对于家庭的管理,和大多数的家庭一样类似于“男主外、女主内”的生活模式。家里靠母亲操持,父亲只管把工作做好就行了。

我从父亲的眼里看到了他对母亲的感恩,在一日三餐的日子里感受到他对子女的殷殷爱意:通过厨房把爱意钳进饭菜,温暖着家人的四季。

为人子女,不要把“忙”字挂在嘴边,错过和父母相守的每寸时光。物质的给予代替不了精神的慰藉。陪伴是精神慰藉最好的获得方式,如同《常回家看看》里的那首歌里写道的那样:常回家看看,妈妈准备了一些唠叨,爸爸张罗了一桌好饭……哪怕帮妈妈刷刷筷子洗洗碗……哪怕给爸爸捶捶后背揉揉肩,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呀,一辈子不容易就图个团团圆圆。

作者简介:

王永珍,1995年参加工作至今,从事财务管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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