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放丨快乐农耕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一之日觱发,二之日栗烈。
无衣无褐,何以卒岁?
三之日于耜,四之日举趾。
同我妇子,馌彼南亩,田畯至喜。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春日载阳,有鸣仓庚。
女执懿筐,遵彼微行,爰求柔桑。
春日迟迟,采蘩祁祁。
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
——《诗经·七月》
我有几块大小不均、地力贫瘠的小荒地,主要用来种些时令小菜,以备不时之需。为此还拉上年事已高的父母,他们说在家也是闲着,活动活动胳膊腿也好。
春天,万物复苏,气温回升。我和老爸、老妈拿着锄头、三尺耙、镢头等工具开赴菜园。其他几块菜地均精细整理过,只有临近井边的一大块地没整理过。
因土质坚硬,我拿上镢头开始挖地。只一下,胳膊就被镇麻,痛得我做咬牙切齿状,老爸老妈见状就过来夺镢头,我命令他们坐在地边晒太阳,尽管看我的能力。我告诫自己不能后退,就重新抡起镢头,努力挖地。一下、两下,尽管挥汗如雨,我坚持不后退。有的土块太大,还得重新打碎,努力坚持吧。为了整这块菜地,耗费了整整两个小时,真是理解了“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意思。见我挖完,老爸又拿出三尺耙,开始精细整地,个别大土块再敲一遍,老爸真不愧是青海农学院的老牌大学生,这样一块本来很粗糙的土地被老爸一整,立刻变得整整齐齐,土质疏松,颗粒均匀,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激动之余,问老爸:“种点什么?”老爸说:“茄子和辣椒!”我们三人开始合作,老爸挖坑,我栽苗,老妈浇水。老爸的技术自然没得说,本人表现也不差,时刻牢记“茄子苗的根部与土壤紧密结合”,后经实践考验,茄子苗全部成活。老妈跟在我们身后,很认真地浇上一瓢水。辣椒苗也是老爸从街上买的,是我最爱吃的朝天椒,相信“世界上最好吃的菜非辣椒莫属”,特别是那种有着传统红色的辣椒,是本人的最爱。休息一阵,开始栽辣椒苗,如法炮制,最终成功了。看着一棵棵小菜苗在风中摇摆,老爸、老妈认真地对我说:“你现在真是有进步,会种菜苗了!”
菜苗种上了,可不是不用管了。老爸在这方面做得最好,每次去看望他们,总碰上老妈一个人在家,问老爸呢?答曰:“浇菜去了。”火速赶往菜地,只见满头白发的老爸正在浇菜苗,我也拿上小桶开始浇水,发觉茄子苗、辣椒苗均长高了一些,心里乐开了花。有时下班后我也换上旧衣服,到菜地浇水。这些小菜苗好像知道我的心思,每次都挺直腰杆,好像对我点头。
一晃到了夏天,我们的劳动已经开始有回报了,每次去地里总能摘几个茄子,小辣椒。吵茄子是彪彪的最爱,小辣椒则是生调:把小辣椒剁碎,再来一点香油,加上一点盐,我和彪彪争着吃。
茄子、辣椒罢园后已是秋天了,我和老爸、老妈又种了上海青、菠菜等青菜。没过多少时间,小小的菜苗纷纷探出头,很像标点符号中的小逗号,一小堆一小堆的挤在一起,欢快之意便从心间如小溪一样流淌开来。看着看着,不知何时已长成碧玉一般翠绿的大菜苗,拔下来可以直接下面条锅了。临近冬季,突然发现地里冒出一小片蔬菜大棚,甚为惊喜,到近处一看,棚里面的芹菜水灵灵,绿油油,着实令人赞赏。这就奇了怪了,又一想,有什么可奇怪的呢?老爸老妈本就是种菜高手。怀着好奇心去采访,老爸说:“我没事了自己种点,看着也喜欢!”
今年我们种的萝卜也已经收获,虽然个头不大,但是特别甜,也很脆,可以当水果吃,熬萝卜茶味道也特好。老爸在菜地东北角挖上一个萝卜窖,把收获的萝卜全部埋起来;还有我们自己种的大白菜,外观虽然不是很好,味道却不差,基本上也不用买了,隔几天我去老妈家搬几棵大白菜。
寒来暑往,四季更迭,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我们依然怀着希望,怀着对土壤的热爱辛勤耕耘,从来没想过放弃。有一年我建议来点新花样,种点花生、土豆、红薯等杂粮作物,老爸立即表示同意。在靠近院墙边的稍微肥沃一点的一块长条形的菜地,我们种上了十几棵紫薯苗。老爸按照老传统,起垄,分行,栽地很规矩。因为上班忙忙碌碌,我也没再问红薯的事。后来听老爸说紫薯丰收了,烧点稀饭加上紫薯,口感特别好。还有一年老妈坚持要种上架长豆角,我们只好努力配合,整地、撒种、搭架子,把几年来存下来的长竹竿全部用完,又买了一大捆长竹竿,一块花布全部撕光,都撕成均匀的长布条,给所有种的豆角都搭了很漂亮实用的三角形豆角架,邻居们纷纷前来参观,啧啧赞叹。那年因为肥水充足,光照也好,豆角获得前所未有的大丰收,老妈望着一捆捆粉嫩粉嫩的长豆角,一直在笑……
偶尔,我很疑惑,分明是几片贫瘠的小荒地,如何喜获丰收?老妈自豪地说:“你没看是谁种的!”私下打听打听,原来是老爸拉来肥土,施足农家肥,没事就锄地,浇水……
在我心中土地是世界上最神奇的,我们播下种子,只要勤于耕作,就一定会有收获。有时我写东西累了,到菜园里拔拔草,锄锄地,觉得从身体上、精神上也是一种休息和锻炼。
前一段时间,我和几个朋友参观了八台镇的一个农耕文化展览馆,展馆的四周都是手绘的农耕画,其中一幅画记忆犹新:土黄色的底色,上面画着大大小小的麦秸垛,面口袋,还有一家农民五口正在劳动的场景,身后是几个圆圆的金色的大簸箕,边上是手书“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展馆内,有一全套耕种农具,锄头、镢头、三尺耙、大小簸箕、扬麦子的大木锨……
不禁心生感慨,因为农业耕种,收获了粮食,人类才得以生存。没有粮食,一切都是空谈。从原始社会的刀耕火种发展到耕牛犁地到现代化的大型机械,时代在发展,人们的生活在不断进步。
站在展馆门前,我摸摸红红的辣椒串,拍拍圆圆的橘红色小看瓜,再想想自己的小菜园,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作 者 简 介
杨浩放,女,平顶山市作协会员,大学本科学历,汉语言文学专业,热爱文学,部分作品发在《散文选刊》,《紫烟》,《舞钢信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