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届行参菩提散文奖参赛作品】闽南风情三题/贺彦豪
蟳埔的渔歌
年轻的时候,我喜欢新诗,曾经做“诗人梦”,并且写过一首《蟳埔渔歌》:湖,像唱片银光荡漾,/船,似唱针踏着碧波……/清晨,撒一路渔网,/暮归,收一串欢乐。/风,领晿。/浪,伴奏。/追风逐浪的浔埔女呵,/捞起一个个跳动的音符;/紧攥网纲的手,/谱出一曲侨乡的渔歌。随着岁月更迭,那一抹动人的蟳埔风情就这样悄然地走进了我的视线。
这是福建闽南一个千年古村,三面临海,背依鹧鸪山。早在明代此地叫“前埔”,这里盛产蟳(螃蟹),因故改称蟳埔。有史以来,村民以海为场,讨海为生,经济以渔业捕捞和滩涂养殖为主,蟳埔的“海蛎”、“红膏母蟳”远近闻名。因为蟳埔是离大海很近的一个渔村,这儿的男人都是靠下海捕鱼为生,所以,蟳埔的渔歌是带腥味的。
海水已经退潮了,只剩一望无际的湛蓝,晚风把一波又一波奔腾的浪花都吟唱成一首渔歌。夕阳西下,暮归的渔船满载而归,一字儿排开降下了风帆,靠近村子的岸边渐渐热闹起来了。一些不同腔调的叫喊声、唱价声、喇叭声、欢笑声都涌到这里来了,喧嚣的声浪盖过海水拍打礁石的水声。天气晴朗,天空没有一朵云彩,暖暖的阳光照耀着桅杆上的风帆。透过车窗,我眺望渔村的景色,瞧:男人们赤裸着胸膛抬起沉重的鱼筐走下船,女人们光着脚丫挑着担子走过来,湿漉漉的路上,留下无数交错重叠的脚印,这是过去与现在的时光交错的印记。我在时光的记忆中,终于找到昔日“我梦中的情人”,想像着“蟳埔女”的故事。
不知不觉,就在这蓝蓝泉州湾畔,蟳埔的古村落一下子映入眼帘。哦,现在这里崛起的小洋楼林立,店铺鳞次栉比,已然是一个日益繁华起来的村庄。走进村子,虽然看不见传统闽南民居的红砖翘檐,但这里的古民居“蚵壳厝”,仿佛在诉说着百年村史。一个蟳埔老伯告诉我,这里的蚝壳不是当地的,是从南洋载回来。当年走过海上丝绸之路的商船一路劈波斩浪,漂洋过海……返航的时候,因为舱内不载货就会形成空船,重心不稳则不利于航行,所以,船员们就将散落在海边的蚵壳装上船压舱,载回来后就堆放在蟳埔海边。当地人废物利用,将大而中空的蚵壳垒砌在墙面,就盖起了“蚝宅”。我站在“蚵壳厝”边拍照,心潮澎湃,让人还未见到海,就已经嗅到了海的气息。如果不是几株小草从墙缝中顽强地伸展出来,在微风中摇曳,给沧桑的老房子平添了几分生机和灵动。因为一个“家”的存在,我知道了什么叫做乡愁。谁说蟳埔不是泉州海上丝绸之路起点的重要港口呢。
徜徉蟳埔,在一座古大厝旁边,我看到一棵百年古榕傲立,树干粗壮,虬枝扭曲,盘根错节,虽历经数百年狂风暴雨的摧残,见证着逝去的岁月;但“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仍有枯木逢春犹再发之势,催人奋进呵。是的,一棵古树,往往就是我们牵挂在心灵深处的故乡。一座村庄,因为有了这一棵古树;就有了村庄的根,就有了村庄的魂;也就有了祖祖辈辈本分做人,恪守正道,谨遵家风古训;所以,“蟳埔女”的美名不胫而走,盛誉传千里。
其时,蟳埔只是离城里不远的一个小渔村,蟳埔女是勤劳勇敢的。儿时,我看到的“鹧鸪姨”们都是盘头插花髻,身着大裾衫、阔脚裤,耳戴丁香坠,腰别红色塑料小钱包,果真是一位地地道道的闽南渔家女装饰。后来,人称“蟳埔女”。有人说过,我们的事业,需要的是手,而不是嘴。古城醒来早,天刚蒙蒙亮了,“蟳埔女”就挑着担子一路“咯吱咯吱”直响到城里《赶市》:
一担担春天的色彩,
釆自乡村的责任田;
一筐筐跳动的鱼虾,
挑自蔚蓝的港湾……
赶早市的蟳埔女,
迎着晨露追着憧憬;
久违的叫卖声,
回荡在十里长街,
大裾衫着上宽筒裤,
让人留下渔村的遐想;
那繁花似锦的圆髻上,
总掩不住诱人的芬芳……
如今,我年过花甲,想起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那时候老百姓开门七件事,件件是大事。每天清晨,城里农贸市场里更是留下这些蟳埔女忙碌的身影,满满地一担又一担活的鱼、活的虾、活的蟹、活的鳖、活的红膏蟳,还有未开的蚵蛎,这时候摆放得井然有序,新鲜的海产品霎时被五花六绿的人围上来,那一声又一声的讨价还价,粗犷地在市廛的喧嚷声中久久盘桓。这时候城市的早晨还是夏日的那个闽南的早晨,尽管岁月改变了容颜,但生活依然在继续;年轻的蟳埔女早已走出了往日简单而平凡的生活,她们的心里涌动着一股暖流,从头顶到脚底全散发着热气……依然不断地创造着生活、丰富着日子。
蟳埔的渔歌,唱不尽红红火火的蟳埔,唱不尽热热闹闹的蟳埔,也唱不尽幸幸福福生活。采访中,听说“80”后黄丽泳带领一群爱跳广场舞的蟳埔阿姨,组成了一支“鹧鸪姨”民俗舞蹈队。她们自编自导自演,把舞蹈艺术与现代蟳埔女生活情趣、乐趣,溶入优美的舞姿。跳吧,大海的波浪,妙曼的舞步,展示和传承蟳埔文化;唱吧,跳动的音符,劳动的歌声,已成为蟳埔女热爱生活的符号。于是,她们一次一次舞动着蟳埔文化的渔家风情,从小渔村一直跳到泉州电视台春晚舞台。一个《蟳埔风情》民间舞,堪比闻名的闽南《拍胸舞》一样夺人眼球。于是,众多的掌声为咱们的蟳埔女响起来。当然,蟳埔女——最美的倩影,甚至成了来自全国各地摄影家创作采风,镜头下的一道风景。“是啊!能让更多的人知道蟳埔,知道蟳埔女,这是我们的荣幸和骄傲。”黄丽泳如是说。
在蟳埔古村,除了黄丽泳的“鹧鸪姨”民俗舞蹈队,还有一家蟳埔传统服饰文化馆。走进偌大的古厝,这儿排列着不同年龄、不同色彩的蟳埔女服饰,那些喜欢蟳埔女服饰的游客,随时可以把自己打扮成“蟳埔女”再拍照留影。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时候我看见在镜子前化妆的“蟳埔女”细细端量自己,从头饰到服饰,经过一番精心打扮之后,却发现与以往的自己有所不同;看懵所有人!新“蟳埔女”于抬头与低头之间,仿佛向我投来尴尬的笑。于是,我想起“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千古名句。
阳光、大海、沙滩……黄丽泳和她的“鹧鸪姨”民俗舞蹈队姐妹们正在文创基地排练。她们踏浪而来,迈着轻盈的舞步,摇摆柔软的腰肢,随着大海的旋律;尽情地跳起来,唱起来,在这个美丽春日,拥抱美好新生活。我看见又一代蟳埔女忙碌的身影,活跃在生活舞台上,新时代的起航之歌已经响起;蟳埔的渔歌在耳畔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让人沉醉。
走出蟳埔古村落,远处是滔滔不绝的晋江水,在休渔期间,蟳埔渔人码头停泊着一片片风帆,成为又一道新风景;眼前却是一条黑色沥青路,通往市区有好多条的公交车,速度与激情,把城市和渔村连接起来。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我看到今日的蟳埔女驾驶着“大众”车奔跑在新时代起跑线上。
惠女水库的美在哪里
初夏的一天,我和耀文、进兴文友相邀到惠女水库一游,这里距泉州市区仅20多公里,不远不近,坐k2路公交车到马甲站再自己转车也不过个把钟头。一路上,我就纳闷:水库不是风景,除了发电、蓄水灌溉功能之外,没有迷人的景色。去哪里有什么好玩的呢?说的也是噢,于是,一路和风,一路美景,我都不在话下,都无心浏览,很快就到了惠女水库。
其实,我们是冲着当年的一首诗,这首诗是讴歌惠女水库,赞美惠女精神。那澎湃的现代诗潮,那撼人心魄的诱惑,那美丽的诗情画意,却是出自一个22岁年轻大学生之手。在水库的惠女石雕像后,我看到花岗岩的石碑上镌刻着《惠女水库放歌》描红的诗行:
水来了!水来了!
这欢腾而来的幸福水呵,
迎着红光喷薄的朝阳,
闪着光辉四射的金波,
飞过重山穿峡谷,
唱起豪迈的战歌:
我来自惠女水库,
我是划时代的长河!
…………
读着读着,激动﹑喜悦涌上心头。这是作家庄东贤老师用饱蘸青春的热血,以激情洋溢的讴歌,写下的诗行:
你雷霆万钧的社会主义之水呵,
将冲净我故乡贫穷的痕迹,
当我想起我“番薯县”的故乡,
将一年两季飘散稻米的芳香;
当我想起我故乡的“秃头山”,
将重获生命披新绿,
我呵,怎能捺得住满怀的激情,
我怎能不为你放歌一曲!
…………
50几年前,这首长诗就刊登在《福建日报》上,曾经轰动八闽大地。听说他当年虽未能前往实地采访,但从亲人们的叙述中——他知道:惠安被称为“地瓜县”,“三天没雨闹旱灾,一场大雨水成灾。”这里的黄土地贫瘠干旱,没有水,只能种地瓜。所以,人们一日三餐吃的是地瓜粥、番薯干,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上一顿白米饭。当年在那样困苦的物质条件下,她的姐姐和兄嫂们都是自带干粮,靠着人挑肩扛一块石一车土的“愚公移山”;用一把汗两手茧的磨炼,硬是把一个伟大的水利工程造了出来。对比之下,他被惠女吃苦耐劳,不畏艰难、战天斗地的精神深深地感动。顿时,他的灵感勃发,诗思奔涌而出,诗潮澎湃,于是,一口气写下了一百多行诗句,洋洋洒洒,真是摇人心旌。他热情讴歌惠女精神,让人想起当年惠女水库热火朝天的每一个场景——
1958年,是3万名惠安女用汗水用坚韧的柔情筑起了这座惠女水库。往事如烟不了情,谁也不能忘记:如今已是白发苍苍的“刘大姐”,当年是她背着才4个月的孩子上了工地。无论是风晨雨夕,毎天在工地上挥汗如雨地干活,有时候女人没衣服换了,怎么办?她一声不吭,穿着潮湿的衣服照样出工,直到太阳出来像火炉才把衣服烘干。尽管她们吃地瓜,住草房,干重活,那么艰苦的生活也挡不住惠女的劳动激情。
谁也不能忘记:年逾古稀的卢叶每天还忙着种菜浇地。在建水库时,她是车把式,和同村一女子一起推板车。有一回板车上坡时,搭档不慎将绳子掉落下来,载重板车便滑向卢叶。于是,她的头撞上了电线杆上,一下子昏倒在地。有人怜悯,好言相劝。她却说:苦和累算什么?没有人吃苦哪来的幸福!
谁也不能忘记:已经去世的辛娌,她先后立过四次功。当年她因修坝不幸落下残疾,后来离婚。修建水库前,她就是个劳动能手。初到工地,她们组被安排搬运涵洞基石,她和三个男民工合扛石头,男人干不了的活儿,辛娌却坚持了下来。在一次围水坝抢险中,为了堵住被洪水冲垮的缺口,就是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却奋不顾身下水,与洪水搏斗了4个小时。
还有谁也不能忘记:那些修坝的锄头、铁锹、铁锤、扁担、竹杠、粗绳还有独轮车……是这些不能说话的工具和惠女们一起经受生活的拷问,一起经历了岁月的沧桑。为了一个信念,为了让下一代能够“由穷变富”走向未来。她们坚守着一种精神,这就是“惠女精神”。我被一个伟大的精神俘虏了。
百闻不如一见。从惠女水库归来,我却觉得惠女水库是一处别样的水上风光:瞧,平静而清澈的水面在晨曦的辉映下是一道波光斑斓的美景,那光芒四闪的景色,真会叫人忘记了水面下还有一股激流在湧动着。那是流向大坝发电机房的水库蓄水,没有水就不能发电。站在水库的大坝上,远望一泓碧水,好像是镶在青草地上被风拂动的锦缎。我看见蓝天白云下,有一群夏泳的大人和孩童抖动着这匹锦缎,他们在水中嬉水,欢笑声荡漾在晴空;偶尔也有几只水鸟在低空或舞翅盘旋,或倏然而过,给平静的水面掀起了点点涟漪。心想此刻若有一叶轻舟在水中垂钓,景色一定会很美,那水面仿佛是一幅流动的水墨画,青葱翠绿的群山环绕着水库的四周,只是人在画里动,画里山也在动。没有山水的景色不风景。人的一生不也是这样,没有丰富的经历能叫生活嘛。
走下水库大坝,凝望那远山近水,谁说一座水库能有什么美?其实,我们看到的这一座水库因为一群女人、一群“惠安女”而美到极致,不是吗?是“刘大姐”、卢叶、辛娌,这一群女人用血肉之躯把惠安女精神筑进这一座水库。在远离都市喧嚣,这里是一处难得清凉而幽静的地方。于是,我贪婪地吮吸着负离子,尽情地享受大自然的清新;用手掬一捧清凉“锦鳞逐花动碧波”,让清水涤荡浮躁的心绪,洗涤心中的污垢。夕阳西沉,山水一色,最美不过夕阳红;但却比不上惠女水库之美,碧波荡漾,晚霞如烟,风景怡人。惠女水库的美,真是令人流连忘返。
百源池畔留下的笔踪诗影
碧绿的百源清池,是泉州市工人文化宫一处水上风景:池中的楼台亭阁,九曲回廊,水光潋滟;池畔杨柳依依,人来人往,飘荡着笑语欢声……漫步其间,令人身心感到轻松愉快舒适。半个多世纪以来,一直得到一代又一代职工和市民们的青睐。我曾经写过一首《百源清池》:“轻轻荡漾的/是一支透明的歌/从不平静的水面/听得到青青和欢乐/微微抖动的/是一幅立体的画/从不平凡的岁月/看得见五彩的生活/漫步百源清池畔/对对情侣/走进你的明眸/美丽的歌与画/总是痒痒地撩人心头”
早先泉州罗城子城等城壕的流水,经长期汇流而成排水系统,纵横交错,称为“八卦沟”。后来,百源清池是排水系统的蓄泄池之一,其水直通涂门外护城河,取“百川溯源”之意。池还是这个池,水还是这个水,时代不同,岁月嬗变,它的功能也不一样。但是,百源清池至今仍然是古城一处不可多得的“城中湖”风景。正是:“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百源清池,这个富有诗意的名字,不仅是泉州人生活状态的表现,更是古城的文化之根。
站在华侨大厦,俯瞰百源清池,一池碧水,常年绿如蓝。这儿静美,风光漪丽,尤以雨季,细雨纷飞,池水荡漾;这儿撩人,东倚工人文化宫、电影院、图书馆、游乐场;西邻府文庙、华侨大厦、铜佛寺……百源夜色,灯火阑珊,一轮明月照清池。倚靠在池中八角攒尖亭石栏杆,聆听天籁南音,悠扬的古乐,令人心旌摇荡,谁人能不忆工人文化宫?
今夜,徜徉在工人文化宫广场;跳街舞、唱南音、玩游戏、打康乐球,一片热闹的景象,让我想起喜爱缪斯的往事——
上世纪七十年代,一场“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运动席卷古城;那个“以粮为纲,纲举目张”的口号响彻云天,百源清池也难逃此厄运。什么要土地种庄稼,一声令下,倾城出动填土造田。一时间从大街小巷,运来了一车车土又一车车土,统统倒进百源清池,满载泥土的板车留下了愚昧的辙印。一曲《幸福不是毛毛雨》,唱得婉转动听,令人荡气回肠;但古老的街巷却洒下无知的汗水。于是,昔日安静的百源清池就这样变成了一丘薄田。春耕时节,当百源清池第一次播种一大片禾苗,晚风轻拂过蜿蜒的堤岸,小苗儿唱起了绿色的歌。当年,我不明白,为什么只有百源清池水才能孕育出嫩绿的庄稼呢?没过几年,百源清池又露出其“庐山真面目”来。
上世纪八十年代,泉州市工人文化宫迎来了文艺的春天,当年经投票选举,我当选为泉州市职工文学社理事长。于是,我和工人文化宫便结下了文学的不解之缘。在这个文化摇篮里,我从一个“文艺襁褓儿”逐渐成为一名福建省作家协会会员。这几年,出版了《净界》《美丽的误会》《相约海西》《暮年看人生》《悬壶万安》《人间悲喜》《我们的时代我的诗》等几本书。然而,谁知其间的甘苦?要不是当年市工人文化宫为我们创造了一个浓郁的文学氛围;为我们提供了发表作品的机会,也没有今天的成绩。那一张《百源月报》辟出一块文学园地,使初学者有地方发表作品,至今想起来仍然让人激情澎湃。当年市工人文化宫曾主任是个性情中人,为了培养文艺新人,他甘当铺路石,组织了众多的文艺社团。百源清池水平如镜,八角攒尖亭巍然屹立,你可记得当年一群“文艺愤青”吗?
记得有一夜,我们在市工人文化宫听完福建省作协张冬青老师的文学讲座后,我们余兴未尽,便携几瓶啤酒、打一包卤料,移师百源清池的八角攒尖亭中;几个文友聚在一起,一边喝酒划拳,一边策划着《百源月报》文学版“出汗文学”如何创办?读书组如何开展活动?活动经费怎样筹集?众人谈兴犹酣,说起话却没完没了的。也不知什么时候,天边渐渐露出鱼肚白。“谁戴手表,现在几点了?”“街路有人了。”抬头一看,街路上有挑担人悠悠而来,原来是鲟埔阿姨入城卖鱼。几个老兄都没戴手表,便问鲟埔阿姨,才知已是凌晨四点多了。文友陈谦回到家,一看大门紧闭,便顺着门口龙眼树爬墙入厝。他不敢惊动父母妻儿,就径入灶房洗了脸,然后打开煤炉升起了晨炊……过后,他说,每每想起那不眠的一夜和那美丽的谎言,心里就感到既有趣又好笑。是的,一种执著的文学信念和追求,终于圆了我们心中的“文学梦”。“春华秋实蕴文都”,从这儿走出来泉州一群知名工人作家。
文学是一个修养,创作是一种追求。能否在青春的年华,坚守心中的“文学梦”,或许这是百源清池留下的笔踪诗影,四十多年过去了,缅怀往事,不禁感叹时光如水,岁月如诗,在文字间徜徉,古韵幽香,文字如清流在心间涌荡;静静聆听文字,就像悠扬的小夜曲在古城的夜空飘曳回荡……老了,老了,如今都老了,唯一不老的是百源清池,是文学精神,让工人文化宫回归我们的精神文化家园。
作 者 简 介
贺彦豪,福建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中国乡土诗人协会会员、泉州市台商投资区作家协会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