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阿根 | 拽不回的童年
【往期回读】
拽不回的童年
大桥镇 卞阿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童年,它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旅途时光。虽说各自生活的历史年代不一样,但都有着不同的趣味故事。
像我们出生在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人,童年的生活充满了情调。虽说那时候物质匮乏,生活清苦,但有父母们爱着、宠着,过着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和“疯疯傻傻”的日子,玩耍里溢满了浓厚的乡情,任性的顽耍,被大人们誉为“茅缸里的膜子——死(屎)皮”。
在春天的日子里,天气还比较寒冷,我们这些孩子三五个一堆,十个八个一群,用跳绳、踢毽子、斗鸡、依墙挤暖暖儿来取暖。挤暖暖儿最为有趣,大家排在一起,后背依靠在土墙上,两边的孩子用力向中间挤,把排在中间的孩子挤出,让他们到两旁再向中间挤,来来回回,背后的衣服上沾满了泥土全然不顾,觉得暖和了才罢休。孩子们的天性是“丢了搨扒拿扫竹”,三三两两地沿着土墙找洞掏蜜蜂。到了春末时分,大些的孩子从槐树上折下一根大拇指粗细的枝条,用小刀划破取皮卷成小喇叭,在喇叭大口处用线绳绑扎好,不让它散开,再取一根直径约0.6厘米的细枝,剪成6厘米左右长,放在地上用脚一搓脱下皮,将皮一头捏扁,稍微剪去两角,插进喇叭的小口当“军号”吹。小喇叭一响,村上的孩子们就围上来了,你吹一回,他吹一回,看谁吹的时间长,吹得响。
在夏天炙热的日子里,是我们捕蝉、拾蝉衣、玩葱果儿枪、拿拇儿、用麦管吹肥皂泡、捉迷藏和做游戏的时光。每天一早,孩子们无需相约,提着根竹杆,竹杆头上有用线绳编织的网兜的,有用面粉洗成面筋粘的,没有网兜和洗面筋粘的,就在左右邻居的屋檐下寻找蜘蛛网,搅在竹杆头上的篾圈上捕蝉。捕蝉时顺便拾些蝉壳卖钱。捕到蝉后,拿回家烧蝉肉吃,不要小看小拇指大小的蝉肉,吃起来别具风味。夏天,我们摘下朴树上青色绿豆大小的果儿(我们叫葱果儿)后,做冲葱儿枪,玩打仗的游戏。做葱果儿枪,先取一根8至9厘米长的细竹管,把一根筷子头削成比竹管短1厘米的圆柱形,插进去不松不紧。玩时,先取一颗朴树果儿推到竹管的顶头,再取一颗放进,用力向前一推,借着空气的压力,前面的那颗就会“啪”的一声打出去,玩起来大家你追我,我追你,相互“射击”,谁被打中“牺牲”了,谁就暂停参加游戏,等待大家都被其中一个人射中,这个人就是胜利者。下午时分,三四个人地上一摊,坐在树荫下拿拇儿。晚上晚饭一吃,就到生产队的晒场上捉迷藏或拿着蒲扇追扑萤火虫,把捕捉到的萤火虫放在一个小玻璃瓶中当手电筒用。玩累了,就同在晒场上纳凉的大人们要板凳,坐成一排,做“脚对脚班,班到梁山,梁山有水,真正堡垒,保的南,保的北,保的哥哥种荞麦”的拍腿游戏。
在秋高气爽的日子里,我们玩的最欢的就是滚铁环、格房、绷帐子、笃弹子儿(琉璃球)、爬树掏鸟窝取蛋、放地嗡儿、拍纸画打纸块。纸画是从商店里买的,长5厘米,宽3厘米,画面是《水浒》上的108将或《三国》上的人物,玩时每人出一张,看谁出的他们的排位大,谁就先拍。拍时将画合并起来一对折,放在桌子上拍,拍翻了就将纸画拿走,归自己。纸块有两种,一种是用两张纸折成的方块,一种是用一张纸折成的像元宝形的纸块放在地面上,用“石头剪刀布”的方法确定谁先打,如果纸块被打翻了身,就取归于自。
在严寒的冬天里,天气虽然寒冷,但“孩子的屁股上有三把火”,天性好动的我们是耐不住守在家里的,不是打棒窝、滚钱套儿、打钱墩儿、打铜板、拔河、踩高跷、抽陀螺、放风筝,下雪天就是打雪仗和堆雪人。这里不说别的,就说打铜板。打铜板,我们家乡叫“划皮锵”。三五个孩子在一起,在地上划个1.5米直径的大圆圈,离圆圈前面五米处划一道横线,每人站在圆圈内,依次把自己手中的铜板抛向所划的横线,然后看谁的铜板离线的距离最远,谁远谁就拾铜板,其他人依次打铜板。拾铜板的人站在横线外,把自己的铜板投入圆圈中,让打铜板的人打出圈外。每个打铜板的人只能打一次,铜板被谁打出了圈外,就从地上拾起来,放在自己的铜板上,在地上向前划,拾铜板的人就去拾起自己的铜板,再向圆圈里扔。如果打铜板的人都没有将铜板打出圆圈,游戏就结束,就重新开始玩。
无论在春夏秋冬玩耍的过程中,我们之间也会发生不愉快的事,“毛起来”就“斗搞”,甚至搭“黄瓜架子”。当然,大家都不长记性,前面刚闹翻了,屁股一掉,又和好如初,一起玩耍。
我们童年玩耍的游戏内容有30多种,至今还深深地扎根在脑海里,它是挥之不去的记忆,更是拽不回的美好童年。过去,我们所玩的这些游戏,有的还在传承,有的已被过往的历史遗落,而今把它写下来,让现在的孩子们了解,把它作为乡愁里的回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