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苗疆散文】洪青云作品|校园内流动的“红袖章”

校园内流动的“红袖章”

洪青云

夜时值元宵夜,我所在的这座城下起了雨,风雨给小城的天地间挂上了一层"窗帘"。放眼望去,窗帘中没有张灯结彩,也没有穿梭的人们,只有静静的夜、空空的巷,这都拜2020年新型冠状病毒偷袭了武汉所致。这个“恶魔"潜伏在春节返乡人流中意图袭击全国。为了切断病源,武汉割腕自救,其他地方有接触武汉史的人等自觉在家隔离。

我就是属于原地不动的人,已经在家自觉隔离17天了。

下雨的元宵夜还是冷了很多,索性早些睡觉,只因"蹦"的一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应该是大风把窗台上的盆栽吹倒了吧。我起身推开窗户,一股冷风突然窜入,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裹了裹衣服把身体靠窗更近了一些,原来是一盆兰花被风吹倒了,我伸出手想把倾斜的盆栽扶起,见有人向我们天桥走来,手停在空中不敢乱动,怕有枯枝下落惊扰了路人。只是有些疑惑,这个点少说也有零点了,这么晚,且又狂风骤雨,是谁家的人这么晚归?我默默地关注着来人,借着昏暗的路灯可以大致判断这位夜行人的体型,只因穿着雨衣,又戴着口罩无法探得真容。只听见“蹦”的一声他转过身就走,转身的时候那露出的半截红袖章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格外耀眼。我突悟,原来是深夜里值班的同志,他是来帮我们来关大门的。目送着这位夜行人的渐行渐远,感觉他的背影愈来愈大,愈来愈大!眼前展现的全是行走的志愿者,“流动的红袖章”。这是自1月23号武汉封城后看到最多的标志。

从武汉封城到现在,辖区所有一线工作者包括各单位参与疫情防控的志愿者,均已陆续配备了“疫情防控员”专属红袖章。这些“疫情防控员”对武汉返乡人员除了要告知他们居家隔离注意事项,还要负责为其配备体温计、口罩、食物等物资统一放置家门口,并对其住所附近环境进行消毒。除此之外,每天还要开展动态“巡逻”,积极劝导群众不聚集、不串门、不传谣、不信谣,通过发放宣传单,播放广播小喇叭、卡口坚守值班,为居民守住健康门,打好防疫战。还能及时给大家提供一些生活上的帮助,让人心不慌,很踏实。

只是没想到2020年的元宵夜沒有张灯结彩,也没有万家团圆,只有流动的”红袖章”!

我回过神来,把兰花扶正,仔细检查了下,没有损坏,还惊讶地发现了一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今夜注定无眠,窗外的风仍旧肆意地敲打着窗户吱吱作响,那位夜行人此时到家了吗?今夜又该有多少像他一样的夜归人?或者又想远一点,雨都下在了湖南,湖北的天空应该不会下雨吧!毕竟湖北还在割腕自救呀,那儿可有84岁的钟南山为民请命;有一批批医生、护士、警察、军人、志愿者、共产党员奋战在一线与死神较量;还有那夜以继日建设火神山、雷神山的建设者们;更有那只因"我的祖国有难,我必须回国!"而选择披星戴月乘包机回国的专家们。你们一切安好?

今夜我注定思索,埋头苦干的人让我敬佩,拼命硬干的人让我感动,为民请命的人让我动容,舍身求法的人让我铭记。疫情袭转而来,告诉我们:世界上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在替你逆行!

流动的“红袖章”!还在雨夜里流动,我知道一座千万级的城市仍在封城,仍就有人找不到回家的路。还记得有个生动的比方:“有一笼鸡,每天餐馆老板都要抓2只出去。剩下的鸡是什么心情,我们武汉人就是什么心情!”这个比喻是多么的生动形象呀,这份煎熬岂是局外之人可以感同身受的。今夜我牵挂着的那座城仍旧是满目疮痍,不知路在何方?探出头望一望天空,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朦胧了我的双眼。

我闭上双眸,双手合一,继续为武汉祈福,为流动的”红袖章”祈福。

第二天晨起,天放晴朗,我迫不及待地想去阳台上看看昨夜被狂风虐待一夜的兰花,它们都还好吗?昨夜想把它们安顿在室内的,转念一想,去年经历过一场大雪都安然无恙,兰花盛开,今年的这场狂风应该能坦然吧。果然,一夜狂风后兰花的花苞微微打开,淡淡黄绿色的花瓣即将跃出,几滴雨覆盖在叶片上,清幽雅致,蕴含春光。

放眼望去,马路上的“红袖章”又有序的流动起来,与之前不同的是,他们的脚步变得从容而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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