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外传》：生活中有这样的人生活才有趣
老王外传
杨盛荣
傍晚,大院来了个补鞋匠,他吆喝:“修伞补鞋哪!”调子听起来别扭、单调。
老王拿了双足足穿了二十年的皮鞋去补,递了支烟:“师傅,真羡慕你这行,‘一挑二补三打铁,还不挣钱去打劫’自由自在,省力又挣饯。”鞋匠笑道:“你老真会开玩笑,老黄历不能翻了。如今生活水平提高了,东西一次性用,不像你老,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现在还有几个人来补东西。”
天黑看不见了,鞋匠收拾家伙准备走,老王道:“师傅,听口音是邵东的吧。天黑了,如果不嫌弃,就不要去落伙铺,跟我打铺将就一晚如何?”
“行!”这是何乐而不为的事,鞋匠欣然同意。
老王常吹嘘:一个人在床上起码要困上他娘的半辈子,所以这被窝得讲究讲究点,不说盖绫罗绸缎,至少要干净,睡起来才舒服,梦都做个美丽的。
棋友李发现走进老王的卧室,说:“常听你吹牛皮不打稿纸,说被窝要如何如何讲究,今天向你来学习学习,见识见识,看看你的被窝到底怎么个讲究法。”顺手掀开被头一看,一股怪气扑鼻而来,“哇 ！被都发霉啦。”
老王道:“你这人少见多怪,这有什么,那头又没人睡。”
工作忙,几天不下棋了手痒想杀儿盘,老王来到了老周家。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老周吩咐老婆炒了几个菜,过了几盘瘾后喝起酒来。酒逢知己千杯少，话多得无穷。
酒毕,老周老婆讲礼信,端来一盆热水请老王洗脸。老王摆手说：“嫂子,兔了。我不洗,下次还要来的。”
老周老婆莫名其妙,说:“下次来就来呗,脸是要洗个的。”
老周笑道：“你呀，真是个二百五，老王跟你开玩笑，这次把脸洗薄了，下次就不敢来了。”
老周老婆笑哈哈地说:“啊,我懂了,还是脸皮厚的好。”
丈母娘生日,照例该去贺喜。老婆月底要报报表,忙得不可开交，哪有空;儿子学习紧,今年考大学；只好老王请假当全权代表,为丈母娘去拜寿,喝喜酒去。
老婆吩咐过,娘不是大生,随便买点什么意思意思,人到情就到。
太随便了怕不太好,老王是个讲面子的人,想了想,记得三月丈母娘进新屋,见堂屋里挂了匾，,贴了字面,就只缺少一样东西——钟，于是便自作聪明买了口圆形电子钟,花了百把块,算出得手了吧?
老王兴高采烈去送钟,满以为丈母娘喜欢,夸他几句,谁知碰了一鼻子灰,把丈母娘的脸气成了猪肝色。
老王见大事不妙,哪敢等酒喝,赶忙脚板揩油一一溜了。
回到家,老王向老婆一五一十汇了报,又把老婆气得冒烟,被臭骂了一顿。
为什么挨骂,老王始终不明白,怀疑这些人吃错了药。
儿子暗暗好笑,笑爸爸白活了大把年纪,一点世俗不懂。儿子告诉爸爸,生日是喜事，连白色东两都忌讳,何况是钟,钟与终同音，送钟就是“送终”,这不是愿外婆早死吗?
“哎哟!”老王恍然大悟,茅塞顿开,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双拳死劲捶脑,大骂自已混蛋加木级。
早上起来,老王的第一件事就是淘米煮饭。炒什么菜?老婆问他。昨天吃过早饭上街买菜,守着个棋摊像码头拴船的桩,一蹲“将军”到天黑,待想起买菜,可人家卖菜的对不起收摊了,只好空着手板回来,把人气死。
这时,楼下传来了吆喝声，老王大腿一拍:“有了,天无绝人之路。”马上架锅炒菜。
老王住五楼，实则六楼，第一楼是柴屋。他懒的下楼，从六楼垂下一根长尼龙绳，绳上吊了个塑料蓝子,篮里放了钱,居高临下，大声喊道:“喂,卖豆腐的老表,买三坨豆腐,快点,锅都烧红了。”
楼下坪里卖豆腐的抬头仰望,无不哈哈大笑,老王名堂真多,这姜太公放长线钓豆腐的办法绝了。
从此,住楼上的人家也不下楼,纷纷效法老王的创造发明。
儿子今年毕业参加高考,由于功课紧张,加班加点,常感睡眠不足,食不甘味,老子得想点办法,搞点好吃的给儿子改善改善。
老王有一崽一女,女不是读书的料,初中毕业就让她去做工;儿子成绩好,重点培养,要他考大学。
老王想去买只鸡,平常吹嘘胳膊上能跑马,拳头上行得船的男子汉,却从来没宰过鸡鸭,叫人愧死！
老王放弃了买活的,使到职工食堂转了转,见有炒熟的、配好料的、一钵钵现成的鸡肉卖,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脱口骂道:“我他妈的是个大哈宝,怎么今天才发现……”掏钱买了一钵。
老王双手端着,高高兴兴回家转,刚到宿舍楼梯口,不知哪个生崽没屁眼的缺德鬼扔下一块西瓜皮,一脚踩在上面一滑,腰一闪失去平衡,摔个四脚朝天。
“快一一快来人扶我……”闻声来了几个人把老王扶起来,发现老王伤了好几处,双手抓住的钵子,连汤都没洒出一滴呢!
老婆埋怨道:“你怎么这样傻,为了一钵鸡肉摔成这样,把钵子丢了就是……”
老王道:“我傻?放你娘七十二个连环屁!这鸡肉是给儿子补充营养考大学的,能丢吗?妇人之见!”
作者简介：杨盛荣，苗族，年过八旬，绥宁县武阳镇人，湖南绥宁县第一中学退休教师。著有民间文学作品多篇。